“你爹他,他归京途中遭遇劫匪,这才……”宁王无法,只好冲他撒谎。
此事事关重大,他们若将真相说出,身为小辈的陆祁年又该在宁王府如何自处?不如将事揭过,以后还能继续照顾陆祁年。
这亦是陆然沉临终所愿。
陆祁年初是震惊,陷入迷茫,但他很快意识到哪里不对,“不可能,我爹精通武艺,京城不远的几个山匪地界不成气候,他身边又有王府近卫,几个小小山匪怎可能要了他的命?”
“你们实话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宁王话已说出,只好想办法补救:“那匪徒身边跟了其他高手,蒙着面瞧不出是何人,你爹,便是死于蒙面人刀下,我们带人赶到时已来不及了。”
陆祁年眼圈微红,他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眼泪扑簌落下的一瞬,退后几步,转身逃离。
他再也无法忍受下去。
街市上人群密集,好不热闹,只有他孤身一人,如丧家之犬。
他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往前走。
接下来去哪里,做什么,他一概不知,脑海里只剩下父母皆死的消息。
倏尔,天上滴下几滴雨,零零碎碎飘落在地面上,天色昏暗,乌云蔽日,看这架势雨势不小。
街上的人仓促寻找避雨地,陆祁年浑然不觉。
雨水打湿他的肩,他的发,直到雨停。
不,不是雨停,而是有人为他遮了伞。
“你走吧,我不认识你。”
来人不但不走,还跨进一步。
“公子,您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认识您就行。”
陆祁年郁闷的让开路,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公子为何急着走?”
陆祁年不发一言,只当这人有病!
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他打消。
“公子这么着急,是要为爹娘报仇?”
此话一出,陆祁年面色沉重,以极快的速度转身揪他衣领,“我爹娘的事你清楚多少?”
“您若想得知一切,那就,碧云轩见,这是主人给您的见面礼。”
说着,那人交给他一只手串,陆祁年攥的发疼,那是他爹的手串,独一无二,不会认错。
他将手串收好,嗓音发颤,“带我去找你主子。”
碧云轩是京城一家极为雅致的茶楼,居所清雅自在,茶点美味幽香,生意蒸蒸日上,是所有达官显贵谈事闲聊常去之地。
跟着那人进了包厢,陆祁年才知他的主子是谁。
正是大名鼎鼎的永王。
“永王爷不是应当在封地吗?竟敢私自进京,不怕我告发你。”
永王的封地在房陵。
对方毫无惧意,手里的折扇敲了又敲,他不屑道:“去吧,现在就进宫面圣去告发本王,本王一死,你爹娘的死因再也无人知晓了,这可正是遂了他们的意。”
陆祁年眼神暗下,很快抓住这句话里的关键,“他们是谁?”
永王笑了笑,没再理会。
他招招手,站立两侧的几位美人上前,有站在他身后揉肩的,有喂他水果的,还有为他捶腿的。
俨然一副沉迷之相。
陆祁年不忍直视,这永王果真如传闻中所说荒唐,看来他的话不能信。
他捏紧手,打开房门想要离去。
没想到,被房外的守卫拦住。
陆祁年:“……”
只好关上门,看向永王。
永王是皇帝的叔叔,和陆然沉一个年纪,正是因此才让他备觉荒唐,一把年纪不学好,沉迷美色,哪有半分王爷的做派。
“关于你爹娘,他们是本王的好友,本王为他们的死感到惋惜。”永王回忆道,“你爹他太好强,也是因此才害的他,唉!”
“把你清楚的一切告诉我。”
永王看他那双与陆然沉相似的眼,怔愣片刻,又移开目光,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
他回忆道:“三年前,你爹负气出走,直到一个月后才回,这件事你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