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氓手背轻轻滑落于花烟寒脸上,感到对方深深恶意时,花烟寒掰下他手,摁于桌上。
阿氓疼得拍桌大叫,“疼疼疼……疼……”
花烟寒看向纪无凌,“此人还真是你阿兄?”
“他是纪檀在外面与别的女人生的孩子。”纪无凌从未想到,纪檀竟是将他们藏得如此之深,若不是阿氓突然出现,还真猜不到纪檀还有一子。
“可是与平凡人家女子所生?”
“我娘才不是凡人,他一人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可是天上神仙地下菩萨!”阿氓噘嘴道,不料花烟寒一手掐在他的后脖,一脸砸向桌面。
“自己与人间女子所生的孩子,竟是养得如此完美。而同为人魔之子的他,却是被视如犬兽尝不得甜头,日日夜夜被追杀被虐待。”她毫不留情,将心中所持怨气强压于阿氓身上。
阿氓连连叫苦,“饶,饶命……”
“阿烟。”直到一旁纪无凌叫她一声,花烟寒才松了手却依旧不服气。“凭什么他自己的孩子养得这么好,却这么对待你。好歹你娘亲还是柳府千金,最后竟是落得如此下场。”
花烟寒踢向阿氓大腿,阿氓顺势娇弱翻落在地。
“突然看见你,就觉得烦!”
阿氓抓着桌腿爬起身,却又被纪无凌踩住衣摆,不得动弹。
“你还未讲,来此寻我们所为何事。”
阿氓唉声叹气,“你看我一生只得于在魔界之外苟且偷生,我见你们相处友好,同生共死,甚是羡慕想要拥有这般友情,便是跟随你们来罢了。”
纪无凌一手将他扯起来,顶在桌边,低沉质问:“所以,你从小到大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更是一直在暗中观察我。”
阿氓稍有为难的干巴扎眼,从他一双黑溜溜的眼瞳中,全然抓不到一丝怨气,可以说是被保护得极为清澈目光。
面对他这般还如孩童般的天真,纪无凌心中悄然抹起一阵不甘与憎恨。可他又能如何,事到如今,难不成要冲他泄气。
“啪……”纪无凌骤然一拳落在阿氓脸上。
没错,即是有怨恨也要当场发泄。
“啊……你打我……”阿氓捂脸,睁大双眼委屈看向纪无凌。“我输了,我输了,虽然我这次故装神秘,可,可我不也在容村藏帮了你们引出廖宇……”
……
花院亭中的一幕幕,被藏在树后的柳妤所见,她甚是不信,纪无凌的母亲竟是柳府千金。
如此来说,她还曾模模糊糊地记得,当年母亲说过,姑姑嫁给了一个魔人。当时还说,那魔人不是坏人,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甚是祝福他们过得幸福。
没想到,这么多年后,她遇见这位令人深怕的魔人,就是当年姑姑与魔人所生的孩子。
纪无凌竟是她的堂弟。
但是,那位正被欺负,娇弱的小公子却令她无法安稳站于此处。
“住手!”柳妤蹬腿飞去,落于亭中,向纪无凌扔去剑鞘。纪无凌神速轻轻歪头便是躲过,眼神一转引起碗中酒水泼落柳妤脸面。
“你!纪无凌,你竟然这样对你阿姐!”
闻言,在场众人皆沉寂,纪无凌迟疑望向花烟寒,似在说她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见此情况愈发复杂,花烟寒上前缓和局面,四人皆围桌而坐,谈起当中关系。
半个时辰过去,他们皆是理清之间的关系。
“这世界虽大,可人这一生所遇见的人,不过同在一个圈套之中罢了。”花烟寒感慨道,可她这一生兜兜转转,唯独见不到的是自己的亲人。
“可你们或许还不知道,当年柳府为何会被灭。”阿氓水酒下肚,话多,也口无遮拦道出当年令众人误会的柳府一案。
当年纪魏与柳茴一眼定情,柳茴放弃大好前程与纪魏相约隐世于山中。
纪魏向来不屑名利地位之事,对魔界尊主之位更是淡然。他虽是嫡出,本是说顺尊主之位,可他自主放弃,立誓与柳茴过上平凡之日。
可纵然纪魏如此淡漠尊主之位,纪檀却依旧认为纪魏心中仍在在意此位,更是认为只要纪魏活着,总有一天会回来与他争夺魔界。
他思来想去,觉得纪魏所在便是一大忌讳,想方设法要让纪魏死得完美。
经过一夜深思,纪檀唤纪魏进魔界,利用兄弟情深将他灌醉,再派人杀进柳府,将柳府杀了个血流成河。
纪魏醉酒后醒来,发现自己睡在魔界屋内,可当他完全清醒时,却看到柳茴挺着大肚子,泪落衣襟,红着双眼无力凝视着他。
“为何要这样做。”
纪魏晃了晃头脑,努力回想昨夜做了何事,“我,我与阿弟在此饮酒……”
“啪。”柳茴一掌落在他的脸上,泪流满面,哭诉道:“你为何要杀了我的家人,灭了我的柳府!我如此信你,可你为何,要这样做!”柳茴失声痛哭,爱他却背负灭门之仇,身上又有其骨肉,气得呼吸困难,肚子胀痛。
“夫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伸手扶住柳茴,柳茴频频后退,“这辈子,我们再无可能,就算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