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檀香阵阵,窗外仍是秋色,可此时那凉意全无,只剩微风习习,回廊上的人走走停停,几个小丫鬟不知是谈论到了什么,相互打趣两句,脸上便布满笑意,一身材魁梧的男子经过,几人才停下谈论声,对他行礼。
那男子手中提着食盒,正往器阁的方向走去,食盒中装的是要带给自家妹妹的枣花酥,为了尽地主之谊又给其他人备了些其它小食,夹杂其中的,居然还有几块红色的糕点,只是有些奇怪的是,这几块与其他糕点还特意分开了,不知为何。
景修晏眉头紧皱着,那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一口腥甜顶上,周身竟升起团团黑气,常人虽看不见,但修仙问道的其他几人看得一清二楚,他感觉五脏六腑似乎在相互挤压一般,痛的只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角猩红,似是布上一层邪气。
下一刻,他抬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像是有人在生生撕扯脑中的器官。
恶心感、撕心裂肺的痛,一并袭来,一口又一口的鲜血直接涌出。
林卿予不知发生了何事,一睁眼发现的就是眼前之景,她没有感受到九曜生,想来是又生了变故,不由她多想,便忍不住的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邪气肆意扩散,林卿予吃痛的闷哼一声,这浸入身体的感觉可真是让人难受的很,景修晏正咬牙忍受着,林卿予见他这痛苦模样,她想知道,她的阿渊在她死后到底做了什么。
受那邪气影响,亓官岚还未从某种混沌中剥离抽身出来。
突然便感受到有一股力量侵袭而来,身体中似乎也有股力量与外界的这份力量感相互吸引,只碍于那层屏障一般的封印,阻隔了两股力量的相撞。
那被司马箬汀分割开来的另一半,带着洛子渚一半元神的明珠,本就隔绝着邪气。
被上玄阁老捡走后,闻人聿便一直修炼仙术清气,虽然这股邪神之力是属于原来的他自己,但此时也是一样吃不消。
林卿予刚经历过那份痛苦,如今这劲儿还没有缓过来,又被这团邪气冲撞,她身体更是吃不消。
好在先前是被迫吸收,而今是被直接攻击,虽然没好到哪儿去,但现今她是有法宝加身的,从那九霄青囊袋中取出月穹笛,
扬笛声,清邪气,顺着那笛声,她一步步走到景修晏面前。
“秦师妹!”
那两人齐齐喊道,秦见君看到器坊这边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也急忙赶了过来。推开门便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混合着那两人的声音也喊道:“阿锦!”
林卿予没去理会众人,只是走到他面前,停下了笛声,她将月穹笛抬起,为自己清除着周身邪力。
另一手又伸入青囊袋中:“景修晏!凝神,冷静下来!你的羁云枪我帮你收着了,你不是想要吗?
现在这副样子,你让它怎么认可你?”
景修晏眼光闪动着,这话有成效,可还不足以换回他的神志,林卿予咬咬牙 继续道:“景师兄!不是说好了要保护我吗?
怎么从上玄出来就变卦了?景师兄,你,我,亓官师姐还有闻人师兄,我们都同生死共患难过的,难不成这些你都忘了?”
这话刚说完,邪气似乎有了缓解,正在逐渐平息,林卿予这才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出来,就见那邪气骤然上升,震得她向后几步踉跄。
那三人见状,也是着急的要紧,秦见君直接一个跨步向前。
“大哥!别靠近!”
秦见君捏着拳头,自家妹妹的话,他要听的,终究没在上前,倒是林卿予又向前走了几步。
“景修晏,好赖话都听不进去了是吗?好啊,怎么也是做了这交易,你不买账,可我讲信用,既如此,那我便陪你一起受着。”
只见她纵身一跃,直接扑入他的怀中。
“把我的阿渊还给我……”邪力收拢,向景修晏身体中不断涌进,他眼中慢慢的恢复出亮色。
那是从景修晏自身流出的蓝色光,也是老祖宗送的蓝光,柔柔的化作一团力量,稳稳的将那邪神之力包裹住,然后再送回到景修晏体内:“卿予……”
他的手想要回抱住怀中之人,可最终脱离一般,整个人压在林卿予身上。
吃不得他这般力气,于是两人便要往后栽倒,秦见君眼疾手快冲上前,接住自家妹妹,而亓官岚与闻人聿也紧跟着走上前,架起景修晏。
“阿锦,你怎么样?我去叫医师。”林卿予虚弱的摆摆手:“大哥,我无碍,只是可惜了这屋子里的精兵利器。”
“这是什么话,器物没了还能再造,又不成事,你的性命不比这些玩意儿贵重,刚刚可真是吓死我了,如今可莫要再说胡话了,阿兄先扶你回房休息。”
林卿予再次摆手:“我真的没事,兄长莫要担心,只是不知为何,这器坊中似有异物惊扰,才让景师兄邪气缠身,说起来,也是我们的过错,叫客人吃了苦头,还请阿兄悉数告知父母。”
秦见君不记得自家器坊中有何邪恶之物,可自家妹妹总不会扯谎,那想来,就是不知从哪儿混进来了邪物。
要这么说,到还真是自家对不住人家了。
林卿予看着他沉思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还好自家大哥脑子不怎么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