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之前能不能告诉我——”金益声音有些颤抖,他死死盯着李善义:“你到底是人格分裂,还是一直都在伪装?”
李善义神色平静:“国内顶尖的生物学家,怎么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杀了你,我没有杀过任何人。”
但金益依旧不依不饶:“那你怎么解释,你纵火的理由呢?我不相信那么懦弱的你当时会那样做。”
“你真该先去医院挂个精神科看看了,对于纵火的事,我觉得也并不能完全信你一面之词。”
“还有,我刚刚揍你,也只是因为想起小时候呆呆傻傻任由别人摆布的事,整天对我扎针做实验,吃各种药,如果体质差一点的孩子早就被你折磨死了,所以不要再来烦我了。”
李善义不屑与他再争执什么,径直走向门口,用力拉扯门,才发现门被反锁了,他皱着眉,语气多了些烦躁:“你需要多反思自己,实验做了这么多年没有进展,自欺欺人也该有个限度了。关着我,也不会有任何成果。”
他准备撬门出去的时候,但门外传来脚步声,下一秒,门被猛然拉开了。
李海带着身边一群保镖涌了进来,毫不客气的将李善义按倒在地。
双手被反剪在背后,这次已经不是简单的将人禁锢了,而是直接关在了另一个房间,手上脚上都挂了锁。
李善义被关的这几天,金益始终没有再出现,李海偶尔看他,还表现的很关心他,但这期间那些人还是多次强行抽取了他的血液。
李善义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拒绝吃尹时提供的所有食物,但又被强制注射了营养液。
反复多次后,金益身体好转后回来看到化验结果,闭上了眼。开始怀疑,一切真的像李善义说的那样白费力气,徒劳无功,李善义虽然嵌合了冷血动物的基因,但是并没完全显现任何超出常人的能力,愈合力什么的都是一般,至于寿命,能活多久,这个东西需要时间来验证,他们等不起。
尹时生物的烧伤疗法还是从诸仁那条尾巴上实验得到的成果,现在尹时已经没有什么突破性的东西了。
难道真的就此要放弃吗?
李善义站在单向玻璃的房间内,踱着步,心情并不是很糟糕,起码到现在为止没有牺牲任何人,他也只是有些气血不足,没有自由。
他躺在床上,抬起脚,看着脚踝处那道明显的红色印记,他确实想起来这是什么印记了,这是他当初烧伤治疗恢复后留下的一些痕迹。
也想到了纵火的原因,却无法理解当初自己的行为。
诸仁要求带他一起回家,最终愿望落空,两人要分别之际的前夜。
他不想跟诸仁分开,于是便从实验室偷拿了易燃液体,倒进房间,火苗燃烧起来火势很大,诸仁被高温灼烧醒来没看清什么就被烟又呛晕了过去。
李善义回忆着当初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情纵火的?
是不满诸仁要离开?是紧张?是恐惧?还是单纯的......某种不可名状的冲动?
好像什么心情都没有,他也无法理解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他被呛的咳嗽,他想抱着诸仁一起葬身火海?
感觉幼时的自己和现在很割裂,幼年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仿佛事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他的记忆碎片支离破碎,如同一面裂开的镜子。
联系金益说的话,他越来越感到后怕,至少现在的他是绝不可能有那种想法的。
时间在封闭的房间里变得模糊,他现在根本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估摸已经过了有一个多星期,不知道诸仁他们怎么样。无聊至极,没有任何进展,但也不放他离开。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困在这里更久之时,忽然一阵轻微的敲击声响起——
“铛铛铛—”
有人在敲单向玻璃。
“是谁?”李善义警觉的抬头。
外面的人确信有人在里面后,下一秒,玻璃轰然碎裂。无数锋利的碎片飞溅而来,划伤了他的脸颊,他下意识眯起眼,在尘埃和破碎的光影中看清了来人。
是诸仁。其实不是没想过诸仁会来救他。
诸仁黑发墨瞳,一言不发,神色冷峻,看上去很愤怒,周身弥漫着危险的气息。他的尾巴猛然卷住了李善义的腰,动作极为粗鲁,不容反抗。
警报器响了!
门外守着的人,迅速朝着这里包围过来,李海也带着人过来了。看到李善义被尾巴死死缠着,脸色微变。
“诸仁,你快放下他!你要勒死他吗?”
诸仁眼神微微一滞,垂眸看向怀中的人,李善义脸色煞白。手无力的抓着诸仁尾巴,指尖颤抖着。
沉默片刻,他松了力道,将李善义揽进怀里,目光深沉,身子逐渐变的透明,准备带着人往三楼越下去的时候,发现楼下有一群持枪的人早就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