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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不负明堂(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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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时,陆柍已不在庭院。

慧觉便跟着无讥火急火燎地进屋去寻她,刚一进门,便瞧见陆柍坐在诊桌旁,笑盈盈地看着他:“慧觉,士别三日,甚是想念,我又回来啦。”

慧觉怒目嗔道:“你回来做什么?徐晏应当同你讲清了,皇城司的人在四处搜寻金樽楼相关之人,你现在回来,不就是上赶着送命吗?”

陆柍起身去拉他,赔笑道:“你若是心里不痛快,想要骂我,不妨等等?能否先帮我的人瞧瞧,他伤得不浅,来的路上伤口又裂开,血流不止的。”

听闻此言,慧觉才注意到陆柍身边的阿井,高高瘦瘦的一条人,身上却满是血。慧觉甩开陆柍的手,前去为阿井查看伤口。他将阿井的外衣褪去,露出里面的肌肤。肌肤之上,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慧觉便吩咐无讥将柜子中的外伤药拿出。

陆柍笑嘻嘻地将热水端来:“这是我方才准备好的。”

慧觉不语,只一味为阿井处理伤口,直到他要褪去阿井身下的衣物,陆柍才出去候着。

陆柍一走,慧觉对阿井就和颜多了,询问到:“小子,你这伤是何处弄的?我看这鞭伤轻重有度,打你的人应是熟手。”

阿井向着门处瞧了一眼,没说话,只将头低下,盯着自己的伤口。

慧觉便不问他,只道:“伤口缝隙大,我要为你缝针,你忍着点。”

门外,陆柍端坐在石阶之上,眉头蒙上一层阴郁,她抓了脚边枯黄的野草玩弄,一圈又一圈地绕。

她同梁书烟乘车离去,那马车却不似徐季安说的那般好,行经石子路时仍旧颠簸的厉害。

这一颠簸,梁书烟便受不了,竟直接晕在路上。恰逢大雨,官道泥泞难行,陆柍只好将梁书烟暂时安置在附近的村子里,留下几个端王的侍卫,自己则是去找大夫。

门吱呀一声响,陆柍回头,只见无讥将染红的水端出,嘴里念叨着:“好可怖啊!”

陆柍起身,向他招手:“无讥,他怎么样了?”

无讥屏息,唯恐血腥气入鼻:“师傅说他死不了,阿辞姐你不用担心。”

陆柍点头,稍加舒气。

她在村庄里见到了阿井的妹妹,那个女娃娃胆子很小,不许人碰她。大夫说,有几小乞丐带着她行路,却不知为何将这女娃娃落在村子里,他见女娃娃可怜,便抱回家里了。

陆柍拉拉她的小手,问:“你哥哥呢?”

女娃娃就哭:“哥哥被坏人抓走了,哥哥不要我了……”

陆柍脑中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徐大人说,骑虎军和皇城司到处在城中抓捕金樽楼相关之人,并齐王府外头设了不少官兵,阿井定是替自己打探消息时被这些官兵给抓去了。

她接过无讥手中的铜盆:“我来吧”

无讥笑,问道:“阿辞姐,这受伤之人是谁呀?这位施主瞧着比我年长几岁,但又比你矮些”

陆柍将血水倒入沟渠,回他:“我救了他,他如今算是我的弟弟。”

无讥又笑:“当真是弟弟莫?”

陆柍将铜盆放下,轻磕无讥额头,不怒而威:“无讥小师傅是对红尘琐事感兴趣?不如还俗?”

无讥摸摸脑袋,瘪嘴道:“我不问便是,你怎得还敲我头。我才不要还俗……”

无讥拾起地上的铜盆就要走,却又想到什么,停住脚步:“你上次叫我偷屏息丸,答应给我绣个带佛陀图纹的荷包,你可别忘记了!”

陆柍微愣,她确实将此事忘记了,遂笑笑,谎称道:“我已绣了大半,改日必定给你。”

——

临近冬季,天黑得越来越早。

慧觉帮阿井处理完伤口,出来时天已全黑,庭院内月练如华,月光倾洒在枯枝上,月影摇曳在陆柍的裙摆上。

他看着庭中方桌上的菜肴,色泽亮丽,在寒风中冒着热腾腾的气,心里的气就消了大半。

但他嘴上还是没有放过陆柍:“你回来也就罢了,还敢去牢狱救人,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慧觉自然能看出阿井身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这样的伤口形状,这样狠辣却又不伤性命的鞭法,无非是长陵的几个牢狱干出来的,再准确些,应是骑虎军管辖下的牢狱。

但他有一事想不明白:“你是如何从牢里将人救出来的?”

陆柍笑着领他坐下,又是倒茶,又是捶背:“慧觉,你莫要生气啦,我如今好好地站在这里,不就表明我无事莫。至于如何将人救出来的,这倒是简单,我向梁姑娘借了些银两,贿赂牢里的狱卒,就将人给放出来了。”

“用钱就将人给赎回来了?”慧觉疑惑:“这个阿井是何身份?你又为何救他?”

“阿井呀,他是长陵城中的一个乞丐,我让他帮我打探消息,他不过是在齐王府门口晃荡几圈,就被骑虎军的人给抓去凑数了。好在如今骑虎军已将所念之人抓获,我拿着钱去,他们也就将阿井这个无关紧要的人给放了。对哦,梁姑娘……”

慧觉听到这,陆柍的语气却依旧波澜不惊,接下去讲梁书烟的事,他便借着月色去瞧陆柍的面色。

眉眼间透着疲乏,看来昨夜是一夜未睡。脸上还挂着浅笑,难不成她还没听到风声?

“慧觉,我脸上有什么吗?”陆柍疑惑。

慧觉摇头,拾起碗筷:“你可用过膳?”

“用过。”

慧觉内心暗自庆幸,还好陆柍一门心思去牢里救这个阿井,还不知晓徐晏的事,否则,按照陆柍从大火后醒来的模样,她定是又要问东问西。

他夹了口菜:“那你何时去同梁姑娘汇合,再次上路?还是尽早……”

陆柍打断他的话,认真道:“慧觉,我们不走了。”

慧觉抬眼看她,陆柍更加坚定:“梁姑娘的身子,走不了。若是到了偏僻之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寻不到大夫就危险了。”

陆柍眼里流露些许期盼:“慧觉,我可否拜你为师,向你学医?从前我在长陵,总是你为我疗伤,但总有一日你不在我身边,到那时,我想自己救自己。”

慧觉将碗筷撂下,立刻拒绝:“不行,我身在佛门,戒律清规,不能收徒。你若是想学医,我在广陵有个师弟,我为你写封信,你找他去。”

陆柍便道:“你是怕我留在长陵,耽误徐大人的事吗?”

“胡扯!他的事同你我有何关系?”

“我知晓,他在牢里。”

陆柍语气中带着肯定。

慧觉不语,陆柍便继续。

“我还知晓,你要用屏息丸救他。”

陆柍将手中陈放屏息丸的药盒拿出:“这是在你房间找到的,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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