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这么混下去了。

莱拉是个喜欢躺平的人，但她不喜欢被迫躺平。

给自己找点事做的时候到了。

*

“来活了。”

实习的第十天，经过半天义警生活的彼得下午刚到报社就听到莱拉对他这样说。

女孩正在整理自己的背包，看上去是要出外勤，桌上还放着一台索尼R1，显然已经提前为他申请了摄像的装备。

彼得顺从地拿起摄像机背在身上：“是主编派的活吗？”

“一半一半吧，”莱拉再一次检查自己的记者证，虽然上面印着“实习”的字样，但在大部分场合依然是个很好的通行证，“一个叫彭妮·巴奇亚的女孩打电话给报社热线，说自己的妹妹贝基·巴奇亚在去过金币眼酒吧之后便下落不明，希望借助媒体的力量来找妹妹。”

“虽然对她的妹妹很抱歉，但是……”彼得帮莱拉拿上了她的包，“这件事或许更应该先报警？”

女孩敲了几下键盘，确保所有不该有的软件全部处于关闭状态：“自然是报过警了。巴奇亚说警方调取的监控里，贝基在当天晚上8点就离开了酒吧，之后她还路过了她邻居的门口监控，所以判定她的失踪至少和酒吧无关。但巴奇亚不接受这个结果，她执意认为酒吧有问题。”

“听上去是件麻烦事，”彼得叹了口气，已经在心里盘算要让蜘蛛侠“夜访”金币眼酒吧了，“之前说的一半一半是指主编把这件麻烦事推给我们了？”

“主编只是问谁来把这事敷衍过去……反正果报也不是巴奇亚第一个找到的媒体。”莱拉回忆起自己缆下活时主编一脸“居然有人往坑里跳”的表情，“剩下的一半是，我主动把这活接手了。”

女孩拍了拍彼得硬邦邦的肱二头肌：“别紧张，我只是去和酒吧老板聊聊。你只要在酒吧5点开门的时候在门口拍几张照片就可以回家了。”

男孩第一次看到莱拉的眼睛里迸溅出一种奇异的光点，闪烁着被压抑的兴奋和对未知的好奇。

他似乎在托尼研究新铠甲时见过类似的眼神。

但出于本能的责任感，彼得拒绝了女孩的照顾：“我可以和你一起进去，佩顿小姐。我不能一直接受你的照顾，总得为你……我是说，为我这份太过舒服的实习做点什么吧。”

“直接叫我莱拉就行。”女孩好笑地看着连卷卷的棕发都变得严肃起来的男孩，“你在说什么呢，未成年人？”

*

[我以为你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在莱拉和彼得掰扯“未成年人是否能在目前状况下进酒吧”这件事时，瑟维斯发出冷冷的疑问。

不知道为什么，莱拉觉得对方似乎在说“你不应该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在说起莱拉自身的时候，高维生物总是有一种奇怪的笃定。

【我可不会去抢警察们的活。】莱拉一边分神和彼得说话，一边把她的想法告诉瑟维斯，【刚才你也听到了，我只是想和老板聊聊。】

[只是聊聊？呵。]轻轻的一声嗤笑近在耳边，高维生物似乎有些不高兴，[你懒到和碳基生物多说一个字都嫌累，如果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可能自行锻炼你那可怜的社交主动性。]

【你在生什么气？】莱拉茫然地回答，【我的确只是想聊聊，也的确发现了一点能推动社交主动性的东西，但你不是也看到了吗？】

[我应该看到什么？]

瞧瞧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简直像一个质问丈夫的原配妻子。

【我在浏览最近失踪事件的时候，好几件都提到了金币眼酒吧，但这家店全部都清清白白地被摘出来了，巧合得有些不正常……我想和他们老板聊聊，或许能知道些有趣的东西补充情报库。】莱拉好心好意地向瑟维斯解释，【我以为你也看到了，现在看来……你的全部注意力似乎都在小窗里播放的《绝O的主妇》上。】

瑟维斯：……

啊，脑子突然清静得有点不习惯了。

总算糊弄过去了。

莱拉知道自己找的理由非常牵强，幸好戳了一下瑟维斯的痛点，让高维生物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巧合？莱拉根本不信这家酒吧一点问题都没有，她也明白即使有问题也不是她这种小实习记者能左右的。

有些事情查的越多，抽身就越难。

这也是她不想让彼得这个未成年人参与其中的根本原因。

死期不到十个月的女孩自然没有什么喜欢自找麻烦的特殊嗜好，她清楚地明白她可没有菲茨教授那种一言不合就搞垮黑/帮的实力。

可是当她听到报社电话录音里彭妮·巴奇亚的崩溃和绝望以后，说服自己视而不见似乎变成了一个更加困难的事情。

求助的对象不是莱拉，但对失去家人的恐惧在驱使她做出反应。

她可没有什么自大而傲慢的救世主情结，专业的事还是要给专业的人来做。

她只是想借助某些特殊的科技获取一点信息。

真的只是，聊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