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能量实体化而陷入昏迷前，紫妍让东龙岛众人找萧炎帮忙。

她没想到醒来会看到萧若渺——

两人的初遇算不上愉快，在她莫名其妙抱住对方、叫出那声“妈”后，无论对方如何顺从、怎样配合，她都只觉羞恼。

但对方那远超寻常人类、能与她分庭抗礼的恐怖力量确实引起她的兴趣。

紫妍在迦南学院待了很久，遇到过几位可以和她交手的学生。

只是那些学生已经毕业，内院彻底成为她的天下。

可即使那些学生还在，也只是能与她交手，从未战胜她。

萧若渺是第一个。

紫妍那时的心理年龄与外表相近，孩童的好胜心说强也强、说弱也弱，她并未因此产生不满，反而更加喜欢。

萧若渺会提供各种丹药，既好吃又能量充沛，比生啃药材好上无数倍。

紫妍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后来回顾才意识到不对。

她请萧炎炼制丹药都自备材料，也加入磐门为他提供助力，怎么到萧若渺这就白拿了？

一个递得自然，一个接得自然，似习以为常。

也许那些丹药于萧若渺而言不算什么，但她确实占了便宜。

一年多的相处时间不长，却留下非常美好的记忆。

同学，朋友，甚至隐约有几分姐姐的感觉。

——不是母亲！绝无可能！

所以紫妍不喜欢萧瑗。

那家伙本就讨厌，还用萧若渺的身体，更讨厌。

魔兽直觉向来敏锐，她知道萧瑗已因顾及萧若渺形象而有所收敛，本质恶劣得多，却仍不忿。

被萧瑗多次迫害的恼怒，对萧若渺的担忧……三年下来她都要习惯，抗压能力再创新高。

直到萧瑗消失。

六年一晃而过，紫妍经历许多，心智逐渐成长。

有关萧若渺的情绪淡化，只偶尔想起。

某些重要时刻——比如获得龙凰本源果——她会生出几分遗憾。

要是萧若渺能看到该多好……

早已接受事实，不抱任何希望，才因惊喜而失神。

醒来那刻，感知到炽热与冷冽的交融，冰属性斗气和高温相隔，熟悉又陌生。

紫妍走出巨鼎，看着千米之外的女人。

那不是她认识的萧若渺，但也绝不是萧瑗。

她带着迟疑与试探的惊呼得到回应，女人略一颔首，难言欣喜涌上心头。

解决三岛入侵者，安顿萧炎，简单处理东龙岛事物、与长老商讨……

一切就绪，紫妍终于和萧若渺在待客室里坐下。

“谢谢你帮忙阻止青厌，”她端着茶盏，声音显出雀跃，似回到迦南学院，“不然就麻烦了。”

萧若渺淡淡道：“举手之劳。”

紫金眼眸紧盯着她，一眨不眨：“作为报酬，我送你一件龙凰古甲如何？”

服用古龙血精、注入龙凰之力激活，防御力强到可怕的顶级护身技能，只存在于太虚古龙一族的传说里。

萧若渺摇头：“你能得救，是萧炎不眠不休地用异火炼化能量晶层，我只帮着护法，当不得这种报酬。”

“我已经给了萧炎龙凰古甲，”紫妍轻啜口茶，“你不想要？”

不等萧若渺回应，她就点头，露出了然之色。

新任龙皇淡漠尊贵，此刻却狡黠地弯起眼眸：“你身上的秘密总是很多。”

见她仍是那副毫无波澜、与记忆里大相径庭的冰冷模样，紫妍不由失落。

她收敛情绪，玩笑道：“要不我再叫你一声‘妈’？”

这话终于掀起涟漪，萧若渺轻叹：“你成长很多。”

曾经不愿提及的话题，如今已能自然调侃。

“不错，”紫妍颔首，“可你不在。”

“我，”龙皇垂眸，“有些遗憾。”

萧若渺默然。

紫妍讲起这六年里发生的事，从西北大陆到中州，无一遗漏。

萧若渺安静听着。

她神色耐心，目光专注，时常回应，情绪却无甚起伏。

这场谈话从下午持续至深夜，紫妍意犹未尽地停下。

“你呢？”

“我……”萧若渺对着那双紫金眼眸，“很好。”

紫妍哑然。

迦南学院的女孩会拉住萧若渺衣角，各种手段齐出只求得到答案。

太虚古龙的龙皇只轻轻点头，不强人所难。

“萧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