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锦衣卫在城门外拦下杨元亨,见只有他一人,便问道:“太子殿下在何处?”
杨元亨丝毫不慌,似乎是故意找上锦衣卫的,淡然道:“带我去见你们督公。”
没有找到太子,锦衣卫只能带着杨元亨回去交差。
亓官渊正在客栈里焦急等待着,因为太子丢了,所以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周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喜乐安和被绑在柱子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亓官渊猛灌了一口茶,心里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太子真的回到孟冠清身边了,这将会对他很不利,孟冠清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一定会拿太子来要挟他。
亓官渊越想越心烦意乱,就在这时,锦衣卫带着杨元亨走进客栈,见太子没有被带回来,亓官渊阴着一张俊脸问:“太子呢?”
锦衣卫跪地回禀:“属下一早就在城门外等候,但就是没见到太子殿下,只看到这位杨先生……”
“废物!”亓官渊愤怒地将茶杯摔在锦衣卫面前,转头看向杨元亨:“殿下没与你在一起吗?”
杨元亨回答道:“殿下独自去找孟冠清了。”
亓官渊气不打一处来,将整张茶桌掀翻,弄得满地狼藉,这一幕让在场其他人胆战心惊,没人敢说话。
杨元亨与其他人不同,他淡定地理了理衣袖,道:“督公莫慌。”
亓官渊怎么能不慌,现在的局势对他非常不利,把他先前的计划全都打乱了,他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破罐子破摔,可这样风险极大,稍有不慎就会一无所有。
亓官渊剑眉斜飞,怒瞪过去,“杨元亨你自诩才子,难道看不出眼下的局势吗,为何还要放任太子独自去找孟冠清,你知不知道这可能会让太子丧命!”
看到亓官渊那么在意太子,杨元亨就知道太子赌对了,他故作忧愁道:“我也劝过殿下,可殿下就是不听,现在局势突变,皇上驾崩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孟冠清着急拥立七皇子,为了能让七皇子名正言顺登基,他以殿下造反为由,自作主张废掉了殿下,并把殿下软禁在了府上,孟冠清对殿下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想必督公都清楚,殿下此刻恐怕正在遭受孟冠清的欺辱………”
这后面那句话狠狠刺激到了亓官渊,他拔出佩剑,寒光一闪,将茶杯劈成了两半,还在地砖上留下了深深的刮痕,这一剑若是劈在人身上,肯定也会变成两半。
亓官渊握紧剑柄,咬着后槽牙吩咐说:“去给闻天祥带个信,让他带着起义军悄悄入京。”
亓官渊调动了自己所有能调动的人马,一共集结了十万人,这十万人兵分三路赶往楚京,因为所有人都是轻装上阵,所以速度要快一些,大概三日之后就能抵达。
孟冠清正在准备登基大典,忙到深夜才回去,一回到府上,便大步流星地往后院赶去。
温怀宁闲着没事,手里揣着暖炉,坐在院中一个人下棋玩,他身边除了有下人陪伴之外,还有十多个执剑的死侍。
孟冠清从去年开始,陆陆续续养了几批死侍,这些死侍足以对抗亓官渊的锦衣卫,所以他完全不用担心太子会被劫走。
孟冠清放缓脚步,不声不响地走到太子身后,他将自己的外袍脱下,裹在太子身上,“殿下,外面寒凉,还是回屋里去下棋吧。”
温怀宁回过头问:“你能带我进宫去看看父皇吗?”
“皇上尸身已经腐坏,大殓后就直接封棺了。”
永熙帝死了好些日,全靠玄觉用丹药吊着最后一口气,才没让尸身过早腐烂,断了丹药后,尸身在一天之内就腐烂生虫了,为了让永熙帝早日安息,大臣们决定趁早封棺,现在棺椁已经送入皇陵,看不到最后一面了。
“我乏了。”温怀宁放下手中的棋子,回到房里。
孟冠清跟了过去,亲自往火盆中添了香炭,让屋内快速暖和起来。
温怀宁站在床边,头也不回道:“你出去。”
孟冠清没有强行留下,他退到门边说:“殿下早点休息。”
夜里,温怀宁听到院中有打斗声,几声惨叫后,院中再度归于平静,他不知道死的是锦衣卫,还是那些死侍。
温怀宁翻了个身,面向墙壁,继续睡觉,刚闭上眼,门被人推开了,屋内的烛火被带进来的风吹得明明灭灭,气氛显得诡异凶险。
那人一步步走到床边,温怀宁先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再接着是一股熟悉的气息。
温怀宁僵硬的身子放松下来,闭着眼装睡。
那人俯下身,凑到他耳际轻轻唤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