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栖晓不知道自己应该对老年阴影突然中二的发言做出什么反应。

……虽然他去过的宫殿数量有限，但是自我感觉这么良好的宫殿主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也许是因为这位辛多拉先生的自我感觉格外良好吧？”天田乾的脸上带出一点戏谑的笑容。

来栖晓认同地点点头。

“你们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吗？”两人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态度，而辛多拉好像突然觉醒了读空气的能力，敏锐地捕捉到了两人的不以为然。阴影眯起眼睛，危险地盯着他们。

就算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来栖晓也没有主动挑衅阴影的爱好，他眨眨眼，乖觉地摇头：“怎么会呢？”

不过辛多拉毕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之前一直表现得不太清醒的阴影这个时候却格外地精明。来栖晓的敷衍不仅没有打消对方的怀疑，反而更加激怒了他：“我知道你们这些人，稍微有一点才能就这么自以为是，你想在我面前假装还太嫩了点！”

不，你之前那副样子，很难让人觉得你有什么慧眼……

在毛利兰和天田乾警告的目光下，来栖晓老老实实地把话收了回去，不过阴影的愤怒并不会轻易被打消，对方眼睛一瞪，倒好像比方才更生气了。

“你们以为有危险的只是弘树那个小鬼吗？”阴影冷笑，不祥的黑色影子在他周围的地面不紧不慢地爬行。

来栖晓提起了警惕。

虽然阴影这种东西没办法一挥手就取走他们的性命，但是一挥手招一大片阴影来揍他们的可能性还是有的，而且很大。他也没了和阴影抬杠的兴致，而是悄悄给了天田乾和毛利兰一个眼神，示意他们打起精神。

只是不用他说，那两个人当然已经准备好了。

来栖晓放心地转过头，就算可能会被一大群阴影包围，但是现在他身边有两个可靠的队友——过惯了单打独斗的生活，现在突然有这么多队友，还让人莫名有些不习惯。

来栖晓把莫名其妙的感叹甩到一边，凝神静气盯着阴影的动作。

阴影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就算你看到也无能为力”的自信，一线影子从几人的面前闪过。

那只是一道细微的灰色影子，既没有浩大的声势，也没有造成什么轰动的后果，只是在有些昏暗的环境里不明显地一闪而过，如果不是他们足够专注，甚至没有办法发现。

在影子闪过的一瞬间，来栖晓感觉到心里的某个地方突然断掉了连接。和他失去人格面具的那段时期不大相同，却也有相似的地方。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毛利兰。看到她的面具还好端端地呆在脸上时，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他注意到原本还在毛利兰身边跳跃着的小小火苗不见了，她正犹疑地看着自己的手心。

注意到来栖晓的目光，她抬头看向他，微微地摇了摇头。

意识到了什么，同样尝试未果的天田乾：“……这就是宫殿吗？”

来栖晓谨慎地点点头：“是的，这就是宫殿。”

“我已经开始想念塔尔塔罗斯了。”天田乾干脆利落地把派不上用场的召唤器塞回自己的衣兜里。

塔尔塔罗斯的阴影虽然多了些，麻烦了些，还没有办法绕着走——但是那些家伙至少不会搞出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来。

“别怀念那种东西啊。”来栖晓叹气，从口袋里摸出熟悉的，几次都没有派上用场的道具，“要撤吗？”

虽然出于安全考虑，他为自己的队友们提供了这样一个选项，不过他心里有一种预感——这次这玩意大概也还是派不上用场。

果然，天田乾和毛利兰齐齐摇了摇头。

“那个叫泽田弘树的孩子还在危险中吧？”天田乾露出不赞同的目光，他现在这个样子颇有桐条美鹤几分真传，“怎么能就这么离开？”

“而且我们已经把预告信寄出去了，”毛利兰看了阴影一眼，“没有下一次机会了吧？”

“我也没有要逃跑的意思——”来栖晓利索地把道具收了回去，“不过没有人格面具真的可以吗？”

“比起用人格面具，这个我说不定还更熟练些呢？”毛利兰挥了挥拳头，多的话不用她说来栖晓也看得懂，他看了天田乾一眼，又不假思索地把头转了回去。

“你这是什么反应？”天田乾有些好笑地问。

“我突然想起以前听说过你把阴影钉在墙上的事，”来栖晓做作地做了个发抖的动作，“所以好像没有问你的必要。”

“什……谁跟你说的？？”

来栖晓假装自己没听到天田乾的话，他转过头看向一脸得意的阴影：“就是这样，我们并不打算离开。”

“没有特殊能力也敢说出这样的大话？果然小鬼就是小鬼。”阴影嗤笑一声。

“我们也不是靠着那种东西才走到现在的。”来栖晓的匕首落到手里，反射出耀眼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