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遥皱眉道:“这回是教主亲自开口,我怎好再留你?不要任性了,做护教法王,就该有护教法王的样子。你瞧瞧谢逊、殷天正他们,都是一堂主人,哪有你这个样子的。”
苦儿轻哼了声,不再言语。
过了两天,彩蝶帮她收拾好东西以后,苦儿就正式搬到赤狼堂了。
起初,她隔三差五便往遥袅堂跑,范遥虽然觉得这样不太好,可也拿她没办法,只好由着她了,但嘱咐她,必须先把赤狼堂的事情办好才能回来。苦儿虽然虽然惦记他这里,但也知道阳顶天交办的差事重要,该办公务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
数月光景,她凭借着自己的聪慧与勤勉,将赤狼堂内大小事务处理得井然有序,众人皆赞。阳顶天看在眼里,愈发觉得她是可堪重任的人才,便又将往日杨逍分管的部分要务交付于她。
是日,陇州分坛呈文总坛,言及搭建营房诸事。苦儿因预算之疑,来乐逍堂请示杨逍。
自从晓芙离开后,杨逍总有点魂不守舍,经常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发呆,看着那只金手镯。一时想起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晓芙冒着暴雨帮他将手镯寻回,一时又忆起这手镯背后,与曹珊瑚相关的种种故事。
那天,他和曹珊瑚在燕春楼缱绻缠绵,情到深处,曹珊瑚嚷着要杨逍送她一件东西。
杨逍轻抚着她的脸颊,亲吻了一下,问道:“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我杨逍做不到的事、拿不到的东西,天下只怕不多。”
“我想要一个金镯子。”曹珊瑚认真地说:“而且,还要这世间上最名贵的牡丹凤尾金镯子!”
杨逍轻轻一笑,翻身下榻,只隔了三日,就从浙江的大富商慕容锦泉的手上,买到了这个当年成吉思汗送给哈儿八真皇后的金镯子。
那个清晨,曹珊瑚开心得不行,抬着手腕,在妆台前仔细端详了很久。
杨逍斜着身子,懒洋洋地靠在榻上,看着她欢喜的样子,问道:“为什么喜欢镯子?”
曹珊瑚转身趴在他怀里,抬起手摇了摇镯子,笑盈盈地说:“镯子代表男人想套住女人。你既送了我镯子,就代表想娶我为妻,将我套住一辈子!”
杨逍哈哈一笑,才知上了她的当,捏了捏她的脸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那你快把镯子还我,我可没说过要娶你。”
曹珊瑚一缩手臂,双手环住他肩颈,笑道:“不行,除非我摘下来,否则你要不回去。”
想起当天的一幕,杨逍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杨大哥,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
范遥进来老半天了,他居然没有察觉。这才回过神来,愣道:“范兄弟,怎么来了?”
范遥笑道:“来找你喝茶啦。”
杨逍打趣道:“今天苦儿没给你泡茶?”
范遥道:“如今人家是‘赤目狼王’,天天忙的不得了,哪还有时间给我泡茶。”
杨逍知道苦儿现在颇受教主器重,夸赞道:“这丫头勤奋聪明,绝非池中之物,得到教主赏识,是迟早的事。”
范遥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杨逍站起身来,亲自为他斟茶。范遥喝了口茶,目光落在那个金镯子上,奇道:“这不是你当年送给曹珊瑚的礼物吗?”
杨逍叹道:“是啊,后来人家还回来了。”
范遥戏谑道:“这可不亏,指不定还能送给下一个。”
杨逍这回却没心情接他的玩笑,只望着那个镯子,怅惘道:“唉!你说,为什么姑娘都想着成亲,想着长相厮守,白头到老?”
范遥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憨态,猜测道:“也许是因为女子天生敏感脆弱吧,觉得成了亲就有了名分,就跟武林高手有了自己的兵器一样,心里才觉得安稳踏实。”
杨逍见他说得头头是道,饶有趣味地问:“可你愿意天天呆在同一个姑娘身边么?每天对着同一张脸,不是太乏味了吗?”
范遥眼底波光微转,悠悠笑道:“那要看看是哪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