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添把司韶带到一间空旷的客房,准备把被褥给他铺上。
“你睡这?”司韶皱眉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问道。
韩添摇摇头:“不啊,我住对面那屋。”
司韶眉头皱得更深,配上他那一副深邃的眉目,看上去竟然还带着几分忧郁。
韩添看着那张极有欺骗性的脸,忍不住放轻语气:“被褥都是干净的,房间我妈一周都会打扫一次。”
司韶“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靠在墙面看着他铺被褥。
铺完后,又从自己房间收拾了两件最宽松的衣裤,交给了司韶:“卫生间在走廊尽头,热水器一直都开着,直接洗就行了。”
司韶不言不语地接过,就往卫生间走去。
韩添也不知道哪里又惹这个祖宗生气,但他今天也累坏了,一晚上不但受了惊吓,还在湖边回环百米冲刺,浑身难受得不行,实在顾及不了领导的心情,赶紧回了自己房间。
他洗簌完,躺上床以为自己能马上就睡着,没想到一闭眼脑子里就反复地放着今晚的事情。
他自己撞邪也就算了,是谁这么过分,连他爸妈都不放过?
听司韶的意思,在他家后面下阵的人,和上次把咒鬼给蒋建国的人,恐怕是同一个,但这人的目的是求财还是害人,目前还说不清。
司韶说的巡察官听上去应该挺厉害,都没法看这个阵,看来这个人很难找。如果对方的矛头真是指向自己,那自己什么都不会,估计躲都躲不了。
几次差点丧命的惊险画面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让他头疼得睡不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他快要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门锁突然轻响一声,在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韩添猛一清醒,吓出一头冷汗。他在家睡觉没有锁房间门的习惯,毕竟门窗的防盗性很好,外人很难进来。
他紧紧揪着枕头一角,闭着眼睛仔细听门那里的响动。不一会,门被轻轻打开,一阵极轻的脚步声稳步向他这里走来。
他爸妈不可能半夜不敲门进他房间,鬼魂邪煞不用脚走路,更何况司韶还在,这些东西不敢近身,外人更不可能……诶,等等,司韶?
还没等韩添想完,他已经条件反射地把枕头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砸去。
果不其然,就见司韶一手抓住枕头,一脸揶揄的笑:“拿枕头当武器?你是嫌自己命太硬,还是坏人心太软?”
韩添无语:“大半夜的你不睡觉,不是专程来吓唬我的吧?”
司韶收起那一副坏笑,突然变得有些有些扭捏:“……我睡不着。”
韩添一脸不可思议,这位大爷总不可能是觉得害怕吧?
司韶见他一脸不信,也懒得再说,直接翻身上了床,躺下就闭上眼,还贴心地给自己盖上了一角被子。
韩添看着他一脸反客为主的样子,很想把他一脚踹下去,但奈何对方是领导,武力值还摆在那儿,只能默不吭声地躺下。
说来也奇怪,他这一躺下就睡得不省人事,直到手机闹铃震天响,才把他从睡梦中拉了出来。
他烦躁地把闹铃按掉,一转头看到了睡得四仰八叉的司韶。幸好他家床大,不然可能又得被压得半死。
闹钟时间显示七点半,九点他们要去找上级领导开个会。用司韶的话说,是要去找“那些铁公鸡们拔些毛”。从他这个偏远区域坐地铁过去需要一个小时。
他赶紧摇醒司韶,就见这个平时一脸酷拽的家伙满脸迷蒙地揉了揉眼睛,然后睁开还没有焦点的双眼定定地看着他:“嗯?开饭了?”
韩添:……
韩添调了个定时闹钟,一秒后响铃,在铃声撕心裂肺响起的时候,直接贴上了司韶的耳朵。
“我!去!吵死了!”司韶被贴耳杀,蹭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你谋杀啊!”
昨晚上折腾到大半夜才睡,今天又那么早起,缺觉让韩添一脸生无可恋,不过看着另一个被闹钟欺压同病相怜的人,他心情好多了,赶紧起床洗漱,拖着司韶去了楼下餐厅。
韩妈妈已经起来做好了早餐。
看见两人下楼,她赶紧把早餐端出来:“快来快来,赶紧吃早饭吧。昨天晚上辛苦你们了!”
她看了眼司韶,想起昨晚他不但发现煤气泄漏,救了自己一家人,还帮她把丈夫扛进屋里,心里又感激又觉得不好意思。
“领导你快坐!家里的早餐都很简单,你随便吃点!不知道领导怎么称呼?”
韩添就见司韶接过早餐,有些僵硬不自然地说道:“阿、阿姨好……我是司韶,你、您叫我小司就好了……”
一句话磕磕巴巴说完,司韶脸上都浮出了一点红晕。
“噗。”韩添刚进嘴的一口粥差点喷了出来。
他还记得司韶对着蒋建国那一副二五八万的样子,刚才还很害怕他对自己妈妈也一脸不耐烦,没想到他打个招呼嘴都磕巴,竟然像个突然见到同学家长的害羞男高中生。
司韶狠狠瞪了他一眼,默不作声低头喝粥。
韩妈妈没注意到两人的眼神交流,又端上几个小菜:“好好,那我也不客气,就喊你小司了。你多吃点哈!昨天真是多亏你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阿姨说!”
说完又对韩添说:“阿添,你可得好好谢谢领导!”
韩添赶紧点头:“会的会的,妈你也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