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奴婢打了个赌。”娴静的礼数很足,让趴在桌子上的欧阳烈有些趴不住。
“赌的什么?”欧阳烈一非常缓慢的速度,坐起来。让她看上去能体面点,“和我有关吗?”
“是的,”娴静悠悠的说:“皇上让奴婢暂时不要和昭仪您说。”
“好吧。”欧阳烈又回归了无聊。
“被褥装好,我们就能走了,”云霞走到床边,帮着娴静收拾,“昭仪,你去把你的首饰盒收拾一下,到时候自己抱着。”
“好。”终于有事干的欧阳烈,高兴的走向她的那堆首饰。
“奴……”娴静转头想去帮忙,被云霞按住手。云霞朝着娴静摇了摇头,小声的说:“让昭仪干,不然她会一直不高兴。”
娴静这才作罢,边收拾边在心里嘀咕:这两人还真是奇怪,没有一点主仆的样子,却一点也不违和。
后来,欧阳烈抱着自己的首饰盒,云霞抱着装衣服的箱子,娴静拖着装被褥的箱子。把这些箱子装上马车,在外面等候多时的修缮人员,一窝蜂涌进了兰陵府,“不知道兰陵府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云霞站在马车旁感慨。
“我也不知道,”欧阳烈掀开车窗帘,靠在车窗上说:“应该是皇上出的主意。”
“我们走吧。”固定好箱子的娴静站在云霞声旁说。
“你上来坐。”欧阳烈不解,娴静干嘛去云霞身边。云霞要赶马车,娴静准备坐哪?
“奴婢……”娴静也是一脸不解,她坐哪?她不是该在下面跟着马车走吗?
“娴静姑姑,你去车上坐,”云霞了然这两人的想法,推着娴静打开了车门,“这样我们一会就到了。你在下面走,我们要好久才能到。”
没等娴静抵抗,车里的欧阳烈抓着她的手把她拽上了车,“这不符合规矩,”在车里坐立不安的娴静,胆怯的说:“您会被人说……”
“别理他们就好,”欧阳烈按住娴静的肩膀,“虽然最后你可能不选择我,但是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天,你都可以不用去管那些人。我会保护你。”欧阳烈挺起胸膛,把骨节捏的嘎吱作响,仿佛要去把那些说闲话的人揍一顿。
娴静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欧阳烈嘴里说出来的。她十二岁进宫从丫鬟一路摸爬滚打坐上现在这个位置,从没有人敢这么说话。别说要保护她,不反过来咬她一口都是好的。如今她三十二岁,却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口中听到要保护她,让她有些迷幻。同时她的第六感也在告诉她,她和皇上打的那个赌,她会输。
“我们到了,”云霞停好马车说:“可以下来了。”
“这么快?”欧阳烈以为会很远,“是到慈宁门了吗?”等欧阳烈下了马车,一抬头,牌匾上明晃晃的三个大字“慈宁宫”,欧阳烈不可置信的来回看了三遍,“这么近吗?”
“对啊,”云霞扶娴静下马车,“而且我们门口也没有人拦我,我就直接进来了。”
“我住这,你们住哪?”欧阳烈原地转了一圈,除了眼前这一个大门,她没看到其他能住人的房间。
“我们住后面,”云霞已经开始把箱子往屋里搬,“您就别担心我们了,我们肯定有地方住。”
“而且按照规矩,”娴静也一边帮忙一边给欧阳烈解释,“奴婢需要给昭仪您守夜。”
欧阳烈回想起成亲前学的那些规矩,好像是有这么一条,“我不要。”
“什么?”娴静明显没想过欧阳烈会直接拒绝。
“我不需要你们守夜,”欧阳烈皱着眉,“你们在我会睡不着。”
“可是,这是规矩。”娴静苦口婆心的劝阻。
“好,我们知道了,”云霞拍拍娴静的后背,“我们先把箱子搬进去,在讨论这个事好不好?”
“我先去看看你们睡觉的地方。”说完欧阳烈头也不回的往后院走去,后面无奈的两人只好跟上,留下一堆箱子在院子里。
其实慈宁宫并非只有她们三个人,太监宫女侍卫都有。只是她们不待见欧阳烈,原因嘛,欧阳烈的来到打扰了他们的清闲。在宫里每个地方的人员都是定数,不论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主子。这里的人们已经过了很多年没有主子的生活,不干活光拿钱的日子谁不喜欢。于是在欧阳烈到来之前,他们相互串通,不给欧阳烈任何帮助。
后院柴房旁边的屋子被欧阳烈大力推开,刹那间灰尘像炸开的烟花,漫天飞舞。年久失修的老木门一半躺在地上,一半挂在门框上岌岌可危。
“昭仪!”姗姗来迟的云霞捂起脑门。东西还没规整好,还要修门。欧阳烈真会给她找事干,“你用这么大劲干嘛?!”
“对不起,”欧阳烈扶起躺在地上的半扇门,“等会我帮你们修好。”
“昭仪,这里灰尘太多,您先出来。”娴静用手拂去欧阳烈口鼻处的灰尘。
“我觉得,”灰尘散去,欧阳烈看清楚了房间的构造,有些心疼的开口说:“我们还是先整理你们的房间,这里完全睡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