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井高连早已开过一次死亡证明,可中川静子等了两天都没有从当天参与调查案件的任何一个人口中听到关于死亡证明的蹊跷。
原本她是想和自己信赖的一位警官说一说某些发现来解开自己的心结。但不知什么原因,警视厅里最近似乎很少有人来和她说话,同事们看他的眼光夹杂几分奇怪,就像自己曾经看过的小说里的发展一样,职场霸凌这种可怕的东西——在她身上降临了。
之后的某一天,有位与她相处还不错的同事偷偷跑到她家里来,带着一副担忧的面孔,说出了最近他们冷漠的原因:中川静子自之前的一次案件后消极怠工,利用公众的资源去查私事……等等一堆破事。这种在她自己看来完全是谣言的东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传播着。
“你真的认为你所站着的地方便是正义吗?”
她突然想起来曾经一位友人说的话,那时的她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踏进警视厅,并义正言辞地说将会证明给那个家伙看——她能够做到守护公众的利益,践行绝对的正义,将这个世界美好的一面展现给她。
结果后来那个家伙不知所踪,她找了三年都没能摸索到任何一点的线索。就好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从世界上凭空蒸发,在她的世界里失去了所有的痕迹。
她不得不承认,她想要做警察并不是出自于多么高尚的意愿,而仅仅是为了一个也许对方都不曾记得的约定。
——
“创造一个干净且正义的世界。”
……
系统回来时泷川与见在公园的长椅上昏迷多时,微有清醒时才发现那张长椅的一大块地方都被他的冷汗所浸湿。他的脸色史无前例地难看,去鬼屋当NPC没有任何违和感。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泷川与见呲牙咧嘴,嘴角勾起弧度,眼睛里却无一丝真实的笑意,“关于为什么要给我来幻痛这一出。”
【……你自作孽不可活。】
泷川与见:……
什么鬼啊?!他好端端的没有闹任何事,只是为了赶紧调查出夫人案件背后的真相以及那位对弈者,你说我自作孽?诽谤他人也要有个度,信不信我去告你!哦不对系统非人不能告……那将你恢复出厂设置总行——总而言之不要空口无凭污蔑我一个良善的平民啊!!!
泷川与见真的是被这个幻痛搞心态了,这种感觉是在他的深层灵魂上作用,比□□上的痛更加危险,就像是撕裂他的整个身体在重组——哪怕那个看不见的伤口只是在左臂上而已。
“别想糊弄过去,咖啡厅的案件估计已经结束了,你说说你怎么赔偿我?”
“这个责任总是你系统吧?不要给我装聋作哑,T——”
泷川与见一字一顿地质问道,特意将系统名延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系统有什么血海深仇。
【咖啡厅那边的事完美解决了。那位警官小姐的信念动摇程度不是一般的深,恐怕之后一些消息她不会传给上方反而会来找你。在你没花费一丝一毫力气的情况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哈?!”泷川与见躁动的样子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刻冷静。
“有别的人插手?可这又会是谁,明明察觉到夫人案件不对劲的,除了我以外就只有警官小姐……那个老家伙也排除掉,他不会掺和进来的。”泷川与见一下子很严肃,不一会儿他又怀疑地问,“又是和这个身体原本身份有关吗?我不知道的,也只有这个了。”
【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这么着急做什么。】系统吐槽泷川与见操之过急,【况且这根本不是你现在的重点,凡事讲究循序渐进。你的行事作风很不纯粹诶。】
“你还好意思说!”泷川与见笑眯眯的,他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坐姿稍微看起来好了那么一点,“明明就是……哪讲究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粘腻而又莫名信赖的口吻。
仿佛从来没有考虑过被厌弃的可能。
人类的性格中总是带着点贪得无厌,而在泷川与见身上,这点特质被放得无限大。他可以在上一秒和系统撒泼打欢,活像共生了十年的挚友,也可以在下一秒披上恶鬼面具,用37度的嘴说出冰山一般的话。
这种特质放在他身上又意外合理。毕竟他脸上早就是层层叠叠的面具,比千层饼更胜一筹,洋葱只会是手下败将。他仗着系统毫无缘由的寄生,语言可以从地球飞到外太空,他抱怨、他撒娇、他可以突然狠厉,也能虚弱的犹如一片白色纸张。
也许只有系统见过泷川与见频繁切换的每一个精心构造的面具。在这种事上输得彻彻底底的便是他的五个同期,真要算的话,他们倒还只见过一个——泷川与见的完全素颜状态,天生的毒舌、反差萌上的傲娇(萩原语)、偶尔有些中二感的忧郁。
“既然事情解决了,一般暂时也没有我的戏份——快到饭点了吧?他们估计会凑成一团,我就不掺和进去了。”泷川与见伸了个懒腰,犹如一只慵懒的大猫,“附近有卖药的地方吧。”
系统暗处冷笑。
【别找借口了,你明明就很想去。】
“别拆穿我嘛,T~”
我只是想让他们以后回忆起这段时光时,不是每个细节我都无孔不入。在除了我以外的世界他们依旧能够拍一张很好的照片,而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想到一张祸根的脸;飞鸟游历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有着独特且不同的风景,希望它们在面向未来时,不要再想起那条差点吊死它的毒蛇。
即使那条毒蛇的世界,只有那群飞鸟。
……
河面波光粼粼,水底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