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的大楼天台处,用黑色帽子压住自己头发的女人在确认狙/击目标死亡后,嘴角溢出一丝冷笑。
“结束了?”另一个人一支烟抽掉了半只,她抖了抖烟灰,像是耗尽了耐心一般冲着还趴在地上维持着狙击姿势的人提高音量提醒,“赶紧离开吧,能借你我的狙/击/枪已经是我最大的容忍了。”
“条子们很快就会来,我可不想栽在这一个小任务上。”
“维欧尼。”
基安蒂皱眉,在她这个角度看得到狙击目标周围已经有了不少人流,这次行动与其说是任务倒不如说是为了私心,组织的西昂酒拿出一个她无法拒绝的条件让他在休息日加班。
哪知道维欧尼得知了消息,立马疯狂飙车赶上她,并且又用另一个条件从她手中夺下狙/击/枪,竟然只是为了亲自狙杀目标。
让情报组的王牌之一和行动组的新起之秀双双挂念,她还以为那个目标会是什么有权有势的议员之类的,毕竟以西昂酒的个性,一月到头他不搞出点乱子他浑身就不舒服。上一次是神不知鬼不觉潜入电视台播放某著名慈善家的私生活,上上次是用烟花为别人送去了某个政坛重要人士的黑料。
结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那走吧。”维欧尼反应很冷静,她快速收拾好武器,还不忘检查自己是否留下了痕迹,做完这一切后,她将装有狙/击/枪的武器包丢给基安蒂,转身离开。
“现在又离开得很急了?走这么快,又担心谁呢?”基安蒂不满地嘀咕,她一边追上去一边背好伪装完美的武器包。
回到车上时,基安蒂看着西昂给他发来的任务目标图像,正准备删除掉,她不经意一瞥,这才注意到照片的背景有那么一点点眼熟。
会在花坛里种满风铃草、并且还明显精心打理的人……基安蒂转头,盯着维欧尼右臂上显得有点妖异的风铃花纹/身,陷入沉默。
“那个任务目标是你们的人?”基安蒂本身性子就直,说话最讨厌神秘主义那股弯弯绕绕,所以当心里有个想法蹦出时她毫不犹豫的选择问出来。
银灰色长发的女人抬头,刚刚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所以她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嗯。”
“嗯……嗯?!”基安蒂本来也没期待着维欧尼会回答这种涉及私密的话,对方开口反而是把她吓了一大跳:“那个人是你们的人?!”
那维欧尼还跟别人欠了她钱似的要亲自去杀?他们那个群体不是最讲究什么……等等,西昂也要杀了对方又是为什么?
将维欧尼和西昂两个人联系起来,基安蒂就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之前和琴酒搭档混得风生水起,脑子貌似有点大病但是并不影响对方高到吓人的任务完成率。在组织里面一度凶名赫赫——可怕的不是他杀人诛心的本领,而是他那一手出神入化到诡异的驯兽技术。
每个被那个魔鬼语言洗脑过的人,无论他之前是卧底也好、叛徒也好,又或者是跟对方水火不相容,和那个人待上一会就会化为那个人的狂犬,在不知不觉间将一切都托付给了那个魔鬼,那群被训得服服帖帖的“兽”甚至可以笑着死在那个人手下。
基安蒂看着维欧尼,眼神怪异。
组织里面广为人知的一个事实,维欧尼是从那个人手下出来的,并且完美的延续了之前的那个特性——对于那个人绝对忠诚。
西昂之前和那个人作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至于它为什么没有被驯服……大概是因为那个人也很讨厌对方,据说是因为不想看到有一条名为“西昂”的狗在他面前摇尾巴,他和西昂见面永远都是唇枪舌剑以及明里外里的讽刺。
该不会是……那个人要回来了?
基安蒂被自己的猜测吓出一身冷汗。
无他,只是如果那个人回来了的话,组织里恐怕不会太安定。
因为……那个人在大多数人眼里早就死掉了!
她都快记不清是哪段时间了,组织里的大魔王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琴酒旁边再也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影。起初他们都以为对方是去执行了什么秘密任务,或者被调动去其他地方,又或者是破天荒地请了长假,毕竟boss可不是一般的相信和宠爱这位忠诚至极的狼犬。
直到,有一个新被提拔上来的人,Boss在为他选择代号时,将那个魔鬼的代号给了那个新人。
一时间,组织上下充满了猜忌与怀疑,极度鸡飞狗跳。
组织里不会有重复的代号,如果出现了的话,前代号成员已死亡、他的后代表现足够优秀于是继承;要么就是前代号成员已死亡,由boss做出考量给出重复代号。
但是后者从来没有先例,而且它们的前提都是默认前代号成员已死亡。
怎么看,后来的那个人都和大魔王的长相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关键人家还是一个一米九的糙汉子,长相要多粗犷有多粗犷,年龄也完全对不上。
那么……给一个新人用那个魔鬼的代号,不就侧面说明那个人已经死了吗?
当时那段时间并没有太多人相信那个和琴酒并齐的人会死去,而且面对新代号成员时也不敢叫出魔王的名字,直到有人听到琴酒冷漠的用另外一个称号代替后,他们才放下心来。
Tequila嘛,魔王是特基拉,那那个可怜的同名成员就只能叫龙舌兰咯。
可怜的原因……特基拉在的时候,可是用代号招惹了不少人。况且新来的龙舌兰业务能力根本比不上顶端的特基拉,被许多人认为配不上这个代号是在所难免的,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特基拉以前训过的兽,比如她旁边的维欧尼,在组织里面最讨厌的人就是龙舌兰。
杀掉维欧尼那边的人,等于杀掉特基拉的人。关键维欧尼可以毫不犹豫地出手,西昂做事情排场都很大,那位不可能不知道这一件事。但如果那位没有反对的话……岂不是默认了这一行为?
如果特基拉真的没死,他要回归了的话……那位的纵容,恐怕不会简单。
这不就是在警告特基拉了吗?
基安蒂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些她不该想到的东西,想起之前特基拉为了让她“玩得开心”而制造的屠宰场,她整个人一阵反胃。
不可以想那个人!!
基安蒂突然甚至于曾经无限的恐慌之中。
最可怕的永远不是一个残忍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