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沐阳半睡半醒间在枕头下摸索,摸了半天也没找到手机,最后才在床头柜上看见。
一看时间,沐阳觉得天都要塌了,怎么就八点十二了。
他直接从床上弹起来冲出门,陆砚泽和杨学简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翻看杂志。
沐阳磕磕巴巴地道歉:“陆、陆先生,对不起……”
“没事,不着急,还有时间。”陆砚泽抬头,笑容温和,“先去洗漱。”
沐阳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快速整理好,跟着他们一起出门。
今天要参加拍卖会,陆砚泽也换上了正装,剪裁得体的西装将他肩背勾勒得笔挺修长,气度不凡。
看着陆砚泽宽阔的肩膀,沐阳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昨晚什么时候上床的?不是坐在书房门口等陆先生吗?怎么醒来就睡在床上了?
他稍稍落后半步,小声问身边的杨学简:“杨哥,你昨晚什么时候走的?”
杨学简不解:“我昨晚没过来啊。”
沐阳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昨晚杨学简没有和他们一起吃晚餐,也就是说,屋里只有他和陆先生两人。
他的脸瞬间通红,难道是陆先生把他弄进房间的?睡得那么死,真是太失礼了,他生无可恋地跟进电梯。
总统套房配备的管家早已在地下停车场等候,见他们出来,将手里的保温袋递给杨学简。
就在这时,旁边另一部电梯也“叮”地一声打开。
吴家三人带着保镖走了出来,一眼便看见陆砚泽一行。
为首的中年男人目光在陆砚泽身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沐阳身上,脸上的笑容暧昧不明,“原来陆总喜欢这种年轻漂亮的小男生。外头都说你身边干干净净,没想到私底下还挺会玩。”
沐阳一脸懵,不知道这男的看着他说这些做什么。
陆砚泽微微掀起眼皮,看了中年男人一眼,“吴总对翡翠有没有眼光,我不好评价。但说到人,奉劝你还是少开口,免得闹笑话。”
那人脸色一僵,脸上的笑意都快维持不住。
一旁的吴子皓也顺着父亲的视线看向沐阳,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他眯起眼,若有所思地打量了片刻,眼神倏然阴沉下来,嘴角动了动,似乎想开口。
陆砚泽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转身就走,杨学简立刻上前拉开车门。
上了车,杨学简坐在副驾驶位,把一个保温袋递给后排的沐阳。
沐阳心思仍在车外,顺手接过,目光不自觉地瞟向车窗外。
吴家父子还站在原地,吴子皓正低声在中年男人耳边说着什么,两人的目光都带着阴狠。沐阳注意到他们的唇形,依稀分辨出自己的名字,吴子皓果然认出他了。
直到车队驶出地下停车场,沐阳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手里的保温袋,一头雾水,这东西什么时候到他身上的?“杨哥,这个是?”
在他身旁的陆砚泽温声道:“你的早餐,到拍卖会还有二十多分钟,趁现在吃点。”
沐阳打开保温袋,里面是他最爱吃的虾饺和小笼包,还有一杯小米粥。
他犹豫了一下,又将袋子重新封好,这些食物虽然清淡,但在密闭的车厢里,总归还是有些味道。
陆砚泽注意到他的动作,问:“怎么不吃?”
沐阳小声解释:“食物的气味可能不太好闻。”
陆砚泽将他翻起的衣领理顺,轻声说:“没关系,车内空气循环开着,不会有异味。”
沐阳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应了声,这才乖乖打开食盒,小口地吃着。
加快速度吃完早餐,他规矩坐好,陆砚泽身上淡雅的古龙水香随着车子晃动飘入鼻腔,木质香调将他包围。想到昨晚可能是陆先生把他抱回卧室,就臊得脸通红。
不过转念一想,说不定是陆先生叫保镖搬的。
对,一定是这样。陆先生怎么会亲自动手嘛,哈哈……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干咳一声,说起正事:“陆先生,我爷爷说陆思齐已经把废料送到我家了,费用怎么算?”
“不用,”陆砚泽说,“一些废料值不了几个钱,你收着就是。”
“但是……”沐阳满脸纠结,“那也太多了。”
“有多少?”
“好像有四五吨呢……”沐阳小声说。
陆砚泽诧异了一瞬,他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随即轻笑:“没事,收着吧。”
“您还是让人算算价格吧,我给钱。”
“一堆废料能值几个钱?你别看翡缇散着卖能卖几百上千一公斤,我们景程出货量这么大,要真按这价格卖,得卖到猴年马月去,”陆砚泽说,“景程一般都是批给下游翡翠厂,去掉人工、运费、时间成本,真没多少利润。平时堆在仓库里还占地方,你就当是帮我清理库存。”
杨学简看着Boss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还得配合:“景程璀璨的仓库租金加上管理费,一年就要上百万呢,这些废料送给你,陆总亏不了。”
沐阳总觉得他们在忽悠自己,但找不到证据,晕晕乎乎地就被他们半哄半骗收下了那几吨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