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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选了一个原地边缘的柱子，拉着唐尧坐了下来。直到坐到实处，唐尧才松了一口气，睫毛颤颤巍巍打开，“我们……到了？”

“嗯，到了。”

唐尧睁开眼发现这里是唯一一处不是玻璃地面的位置，也是最远离边缘的。只不过风景……却是最差的。

还是他提出来天台来着。

“抱歉……我以为，这种程度我没事的。”

脸庞旁的发丝被人轻轻拨开，唐尧看到哨兵无限放大的脸，甚至近到可以模糊看到黑布后面的眼睛。呼吸快要停止时，对方说话了，“唐尧，你为什么恐高？”

第一次，这个哨兵对他感觉到了疑问。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事情感到疑问，往往就是开始在意他的标志。

唐尧刚想要回答，炮火轰鸣声却突然出现在脑海，鼻尖也隐隐约约闻到了铁锈的味道，三年来藏在记忆深处的恐惧，恍惚间又要再次爆发。

但……这一切都止步于他的脸庞被一只手托了起来。

就此意识回到原地。

唐尧轻微喘气，道:“安歌，我……可以借你的肩膀……靠一靠吗？”

怕哨兵误会，又加了一句道:“因为有联系……我靠近你会，比较安心。”

本来想着肯定会被拒绝。可当双脸被轻轻捧起拉近时，唐尧迷茫地眨了眨眼，只见薄唇微动，声音比想象中还要温柔，“这样可以吗？”

安歌慢慢靠近唐尧，气息几乎贴近他的面颊，曾闻过一次的百合香气若有若无，引诱着他的猎物落网，“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吗？”

唐尧感觉脑海中有道声音疯狂呐喊。

别说为什么恐高，就算是要他命，此刻也是……愿意的！

“唔。”

唐尧垂眸，不敢去看近在眼前的美色，“三年前我和母后遭遇了空难，我因此精神力等级骤降。但这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我只要到高处，就会不断地想起那个时候的画面。”

安歌的神色变得认真起来，接话道:“那你为什么还来军校？”

“因为……”

唐尧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到这个问题了吗？

“因为我想报恩。”

脸颊上的温度骤然远离，快得都没留下一点温度。

“报恩？”

哨兵用一种奇怪的语气，道:“报什么恩？”

本来就是坦白时刻，能不能让安歌不继续“生气”，就看现在了！

唐尧毫不犹豫道:“当时听哥哥说是西里斯.拉夫迪奥上将救的我，所以我报考圣托利亚精神力研究系，是想有机会……找他报恩。”

既然都说出来了，就不能错过机会。

唐尧没注意到哨兵逐渐趋于平直的唇角，继续道:“但我想通了，报恩很多种。我只是把他当做重新点亮我的光和偶像，但对他并没有……”

“安歌？”

一团白色的毛球落在了哨兵肩上，在他黑色的发丝中格外明显。

唐尧眼神一亮，道:“肥啾！果然肥啾是你的精神体……”

“唐尧，你是想说你现在并不想找他……报恩了？”

安歌把报恩两字说得很重，重新回到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意味深长，“是吗？”

唐尧终于察觉到不对，犹豫道:“想的……但是不是全身心放在这上面了，我现在想……想……”

妈呀，太羞耻了！

偏偏哨兵并不想放过他，竟然捏住了他的耳垂，蛊惑人心的声音中仿佛藏着笑意，“想什么？说呀。”

啊啊啊啊啊！

脑袋仿佛已经过热冒烟，唐尧呆呆傻傻了一会儿，才道:“我想帮你重见光明，然后一起骑摩托兜风！”

现在说爱还太早，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地告诉安歌，至少说个目标。

已经够婉转了吧？

应该……不会听不懂了……吧？

捏着他耳朵的手移开了，安歌的声音开始变得冷漠，“我的伤是不可能修复的……你看了报告就能知道。”

“不，不会的。”

唐尧猛得拉住那即将收回的手，道:“别人或许不行，但是你知道的，我或许……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