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莱下车后，摘下眼镜擦拭，同时把情况汇报给了安歌，“少爷，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唐尧选了第七军团。”

哨兵的声音仿佛远处传来，“通知贾艾斯做好药剂分析准备。”

“少爷，您确定要拿‘分手费’去分析吗？”卡莱带着笑意调侃，“或者说您确定唐尧会给‘分手费’？”

安歌擦拭手枪的手停顿了一下，笑道:“0号区域缺个现场指挥，卡莱你回来后就去报道？”

0号区域，号称“战场绞肉机”的北境中最危险的区域，常年有大量要塞级虫族出现，是真正的地狱。

卡莱却没有求饶，而是淡定道:“虽然少爷的情绪波动越发明显是件好事，但是少爷，我去了0号区域，军中的大小事务谁来帮您打理呢？”

“……凌云那边有动作吗？”

卡莱见好就收，“前不久他派梅大校去了一个边缘行星，根据我们的人汇报，行星上有大量可用于虫卵孵化的能量石。不出意外，他们很快就会再次动手。”

一次放任就造成了南境危机，这一次少爷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卡莱藏起眼底的担忧，不可否认少爷做的决定都将结果引向最优解，但……都过于理智。

“我现在出不了北境，你通知琉西斯去一趟，就说让他炸颗星球玩玩。”

卡莱愣了愣，“您不打算……”按照往常，大概率少爷会选择放长线钓大鱼，怎么突然……

一声轻笑响起，安歌的声音染上几分愉悦而变得温柔，仿佛情人低语，“有些时候的等待是毫无意义的，现在需要一场风暴，一场能搅动帝国政界的风暴。”

卡莱心头一惊，嗓子因震惊而干哑，久久未能出声。

虽然是边缘星，但为了开采能量石，矿工的数量应不小，这一点少爷不可能不知道……

哪怕矿工和行星上的人干的都是违法的勾当……

卡莱将命令发出，看到琉西斯的确认后，缓缓闭上眼，“少爷……您还是太狠了。”

这就是被甩的男人吗？

……

唐尧踏进客厅，卡莱已经准备好了晚餐，一切和往常一样，卡莱这样的反应却让唐尧更难受。

他需要一个倾听者，但没有人选。

唯一的人选也可能会怪他。

卡莱捕捉到房间里向导身上的情绪，心中无奈更多，单身了二十多年身边都没有向导，他都快忘了向导是一群心思敏感的人。

少爷真是造孽啊。

结束了晚餐，唐尧和往常一样帮忙收拾好碗筷，卡莱看了一眼唐尧，低声道:“剩下的交给我就行，唐尧你先上去休息。”

向导把最后一个碟子放进洗碗机，应了一声，往外面走去，顿了顿道:“对不起，莱哥，我明天搬回学校住吧。”

卡莱转身道:“少爷离开前的最后命令是允许你在这，那无论你现在做了什么决定，这也是生效的。”

确实，但是唐尧感觉如坐针毡。

唐尧深吸一口气，终于有勇气把心里话说出来，“我选择第七军团并不是为了放弃安歌，只是……我想把一切都了结，此后我的人生都属于安歌。”

“如果安歌恨我，我也只能……用余生赎罪。这是对曾经的我负责，也是对我爱的人负责。”

哨兵背对着唐尧，看不见表情，也感知不到情绪，唐尧本来忐忑的内心，却因为说出来后轻松了许多，“莱哥，我不是在辩解，我只是……很想要一个人可以听听我的想法。很抱歉，但谢谢你。”

“你应该把这些话告诉少爷。”卡莱转过身来，眼神柔和了许多，“少爷会很愿意听到你的这些话。”

唐尧摇摇头，低落道:“如果告诉他了，我就……没有勇气离开了。”

或许少爷不会有什么反应，但是强烈的负罪感和自责会压垮这个心思细腻的向导。

卡莱反应过来唐尧从一开始就是打算走的，只是他想要名为“安歌”的哨兵可以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