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去死,去死,去死,你这种人活着都没什么价值,怎么还不去死?”
“不,该死的不是我。”
“是的,该死的就是你,你连挑水都做不好,门派养着你有什么用,要是我就找个地方上吊。”
那人嘴里不断说着,像是在自问自答。
“我不想死。”
“你就是门里养的一条狗,只有听话才有价值。”
“不是的。”
“把地上的茶舔干净。”
这是精神错乱?谈花隐暗自引动灵力,将钮扣灵池的符文贴在他身上,一张张,如同封印一般,贴满他的全身,生机迅速从他身上流失,最后化成一片黄土,谈花隐将他的衣服和储物袋拾起,身上的麻药开始加剧,此刻他的一条腿已经无法动弹。
谈花隐用还能动的双手简单处理了伤口,等着麻药的时效过去。
这人消失,肯定会引起注意,他要先伪装几天,然后找个机会外出任务,如此一来,就算没回来,别人也会以为他死在了外头。
谈花隐布置完一切,回到屋中。
顾拾从床上爬起,“你去哪了?”
“厕所。”
“怎么有血腥味?”
“没看清路,摔了一跤。”
谈花隐坐下,伤口又开始沁血,还是得重新上药包扎。
“真的?”顾拾不太相信。
谈花隐边撒药,边状若无异道,“其实皮卡丘会说‘皮’‘卡’‘丘’三个词,它用的是三进制。”
“三进制,怎会如此?但三进制的计算机也不是没有,以–1,0,1为基础,就可以构筑三进制计算机,它在某些尺度上是占有优势的,可以提高算力……”
顾拾自顾自研究去了,这对谈花隐是个好事,他成功地转移了顾拾的注意力,好让顾拾不去关心这件事的起因,顾拾不是很能守得住秘密的类型,要是别人不问还好,他也不会主动去说,但要是别人问起,他会一秃噜嘴,就把事情给捅出去。
这事谈花隐很有经验,以前他跟顾拾闯祸,谈花隐是抵死不从,可家长或老师把顾拾抓来,他会十分坦然道,“嗯,就是我做的没错。”
他根本没有做错事的自觉,也没有要掩盖的自觉。
等谈花隐包扎完伤口,他见顾拾在穿鞋子,“你要去哪?”
“厕所。”
他不该多问的。
顾拾出去后,谈花隐换了衣服,躺在床上,许是麻药的药效没褪,他很快就睡着了。
外头黑沉沉的,附近树木又多,聚在一起,像是一只会吞噬万物的巨兽。
顾拾顺着小道来到河边,水车歪倒在地上,在泥土上砸出一个深坑,它的边上,散落着一些与此地颜色不同的黄土。
顾拾捻起一小撮黄土,又如沙扬落。
“人有魂兮,游魂荡荡,人有魂兮,魂兮归来。”
在黄土之上,躺着一个人,这人缓缓睁开眼,看清四周的景物,又看着双手,为什么他会有一种感觉,他已经死了。
“你是谁?”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你不认识我了?”顾拾道。
“我想起来了,你是新来的师弟,”更多的信息涌入脑海,一桩桩,一件件,直到定格在他死之前。
他已经死了,他不相信,一定是有人骗他。
他起身,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他也看不见自己的脚。
只有鬼才会如此,他真的死了,现在成了鬼。
不可以,他不能死,而杀了他的人还活在世间,他要去把真相说出来,对,就是现在,趁着天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