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子栓在刘三郎的脖子上,他从未受过此等屈辱,从小到大,家里哪个不是夸他聪颖,盼着他考取功名,光耀门楣,可他想当仙人,仙人可是人人敬仰的存在。
放在人间,他家也算小富,可修仙看的是资质,不是家产,那些被选中的,居然还有农民,为什么他选不上?他可是从小被人夸到大的天才。
后来父母找到一条门路,塞了一笔钱过去,但那人看上的不是他家的钱,而是他的妹妹,为了他的前程,父母将妹妹许给一个能当她爷爷的人,他才得了进入外门的资格。
为此,妹妹一直对他心有怨恨,刘三郎一开始还心疼这个妹妹,但她着实不知好歹,能嫁给修仙之人,已是她的大福气,不然就凭她的姿色,只能嫁给别人做妾,现在不知感恩,反倒是怨恨起他来,在外门见到,也跟不认识一般。
不仅如此,这里的人没一个会夸赞他,可他明明是个天才,就该受到众星拱月般的待遇。
可现在,一个个的,先有顾拾背书背得比他快,后又有那些名次比他差的人修炼反倒比他快,不可能的,他是天才,就算不在这修炼,也该是将来位极人臣的存在,他不该在这受此等屈辱。
他不该遭受这些,不该的。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是了,这些都是老天降下的磨难,不知好歹的妹妹,为了一点进步就沾沾自喜的同门,还有眼前这个人,所有的这些,都是命运给予他的磨难,只要跨过这些磨难,他才能脱胎换骨,成为真正的仙人。
“他怎么了?”金石见刘三郎突然开始发笑,但目光空泛,让他很是恶心。
“他不知好歹,我现在就教训他。”
山崖上传来殴打声,夹杂着一声声惨叫,偶尔还有几声阴阳怪气的笑声,金石一听,顿时没了折磨人的心思,摆摆手,“算了,一个废物而已。”
金石带着跟班走了,刘三郎却还是维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脸上笑容诡异,周围的人早吓跑了。
见金石两人走远,顾拾和谈花隐走出,顾拾伸手在刘三郎面前晃了晃,刘三郎像没看见他似的。
谈花隐道,“疯了。”
顾拾道,“可这也没有疯人院可送啊。”
两人刚说两句话,刘三郎的眼睛忽又清明起来,全身的剧痛袭来,让他不断在地上打滚。
“不用送了,”谈花隐道,“我们走。”
“去哪里?”
“野餐,正好没人了,清净。”
“那他呢?”
“死不了。”
“可是大坏蛋跑了。”
“今天人太多,以后有机会帮你报仇。”
“这是你说的,拉钩。”
顾拾伸出手指,谈花隐回了,“拉钩,我有机会就帮你打大坏蛋。”
另一边,刘三郎渐渐恢复神智后,从储物袋中掏出一颗疗伤丹药,身体的痛被压制下去,可断掉的手却需要时日痊愈。
他现在当务之急时找一处医馆,他刚起身,脖子上的铁环叮当作响,是金石命人拴在他身上的狗链,他找了把剑砍掉链子,正要下山,就听林中传来说笑声。
这种时候,林中居然有人,那刚才发生的事情会不会已经被熟人看到,刘三郎希望不要是熟人,可偏偏是他最讨厌的顾拾和谈花隐。
这两人分别包揽前两名,如今被他们看着这一幕,他们定然会瞧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