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御诸叹口气:“我不如他,废话或许比他要多。不过我的意思是,至少在这短暂的合作期间,守好各自的本分。…你很清楚谁的死是对的。”
“你最好祈祷你的果断还不算晚。”卫庄说。
“你若不满,现在便可以放手去做,除了章邯的命其余可以任你来。”
卫庄哼笑一声:“若我一定要取章邯的命呢?”漳水旁的雾大了,渐渐将卫庄的身影吞没,墨色被笼成一团闷灰。
顾御诸也笑一声,抬眼看着卫庄:“如你所说,我做事只是兴趣使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如何。”
话语罢,卫庄便消失在漳水畔。
顾御诸回了军帐,项少羽看见她平淡的样子还以为她摆平了此事,却听她说:“没他把柄的话,想让他听话很难。当然有他把柄他也不会听话就是了。”
“小姐的意思是…没谈成?”项少羽试探问。
“还不能确定。各自祈祷罢。”
项少羽被顾御诸随意的态度弄得有些怒气,但也不至于发作。
顾御诸突然伸了个懒腰,自顾自地说:“盖聂不向我提供小庄的把柄,我确实无可奈何啊。这时大家都长大了,也不像以前,一本春宫图就能让他听话。”
项少羽闻言瞠目结舌,震惊地看向顾御诸,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彩,范增在一旁咳了一声表示制止,顾御诸却认为好玩全然不顾范增,说道:“在鬼谷的时候,那家伙私藏春宫被我发现,我就说告诉鬼谷子威胁他,讹了他好几顿。可有意思了。”
“那那那那个卫庄?!”项少羽的表情让顾御诸看见了两年前那个神威少年的影子,“春宫图??这——”项少羽看向盖聂。
盖聂微微倾首,一脸浑然。
盖聂他听不懂?!!
眼看项少羽的眼球要被惊得鼓起来,顾御诸似乎早就预料,玩味地笑着。她将食指轻靠在唇前:“嘘——”
接着 项少羽被忽然冒出来的石兰拍了一脑。项少羽大喊:“小虞?!你不是在——诶诶诶轻些!…”
顾御诸看见这场景笑了笑,拉着盖聂和范增走人。
范增说声不规矩,嘟囔着走开了,顾御诸看见他的背影竟生起来怜惜。
“怎么了?”盖聂轻柔问。
顾御诸转过身:“范先生是为能士…恐被辜负。”
盖聂摇摇头:“这些还轮不到我们关心。”
顾御诸说句也是,便领着盖聂到了一处旷地。秋风萧瑟,脚下杂草丛生。
她一面走一面正色说:“前些日子我为士兵治疗时,发觉一处蹊跷。”她对上盖聂,“楚军中还有我先前与田言要的三千弟子,彼时我权为了楚军能顺利崛起而借兵,如今思前想后,这其中恐怕有我们不可预料的变数。”
“以田言的心计,想确不会平白地借兵给楚军。”
“项少羽的消息慢了些,刘季已经要打到咸阳去了。”
盖聂垂眸思忖,后说:“我们该离开了。”
半年前项梁派项少羽领军攻打襄城,由于襄城守军的抵抗,项少羽破城后,将襄城的所有军民全部杀害;几个月后,田荣和项梁因分歧发生内讧,项梁派项少羽攻打阳城,攻克之后,再次发生屠城事件。
那时顾御诸还在咸阳,但身在会稽的盖聂决不能接受项少羽所为,天明也多次劝说无果,最终导致了墨家与楚军短暂的不睦。先前天明与项少羽的矛盾是可以看出来的,顾御诸问过天明的想法,得知他只是因为与项少羽的友谊而带领墨家协助楚军作战的。天明说:“阿云姐姐说过,有情有义很重要,我不可以丢弃。”
顾御诸极欣慰,拥抱了天明。只是有人记住她的话 她就这样欣喜了。
项少羽的性格既豪放不羁,又深沉悲壮。他对待敌人毫不留情,常常采取极端手段,这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他失去人心。他的领导风格以勇猛和果敢为主,但同时也表现出一定的残酷和专制。
时局变换顾御诸的归来让许多事都有了起色。
她说我们以身入局,才可知世间其一,这并不是在支持项少羽的行为,这只是我们为实现梦想的而作的付出。盖聂便答应她暂援楚军。
胡亥一死,她就会带盖聂离开,无人能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