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鸿门宴之后,刘季回归霸上立刻斩了泄密之人曹无伤。随后几日项少羽带兵西进,屠毁咸阳,杀死了已经投降的子婴,焚烧秦宫室,大火连烧三月。
第二个月时,顾御诸从蜀地归来快马奔入咸阳,却看见火海前反目的纵横两人。
令她意外的是项少羽也缠斗其中,他所助之人便是卫庄!
只见盖聂挡下鲨齿一剑,又侧身闪过飞射而来的破阵霸王枪,他应对二人显得吃力,眉间有些疲惫。
又下雪了。顾御诸皱眉,在卫庄出剑之时出刀,一束白光闪过,闻几剑击之声,火海之汹涌一时静止。
项少羽看清顾御诸身影,暂时收了枪。卫庄却不然,甚至在最短的时间内用出了“横贯八方”,本就被烈火摧残的设施即刻崩塌,纵横云仙三人飞跃开,又于空中轻功对决。
檐角铜铃未响,三人已如游龙掠出十丈。裂开的砖片上未留半分足迹,唯有三片雪违反常理地悬浮半空。
火风掠过鲨齿剑锋一分为二,久久不能弥合;一道纯粹的白自刀刃裂隙蔓延,所经之处尽被吞噬。
在项少羽眼中,云层似乎裂开一道伤口,那是他不可触及的世界。他紧握着霸王枪,却全然无法动弹。
顾御诸同盖聂合力对抗卫庄,卫庄不占劣势,他却知道这仍是顾御诸的周转之举。
“疯子——你在顾及什么!?”卫庄不快地勾着嘴角。
顾御诸不言,仍与盖聂同卫庄周旋。顾御诸突然将夜荼抛向半空,盖聂立即以剑相迎。双剑相击的脆响中,菊露化作九道白虹散射,夜荼则迸出犀利无比的剑气而后炸裂成数以千计的细小剑气,将卫庄的衣袍割出无数裂痕却不伤皮肉。
“哼——这次你要抛弃你那可悲的正义,在她的庇护下苟活吗?!师哥!!”
“三年了,小庄——你还是放不下纵横之争吗!?”盖聂喊。
“这就是鬼谷弟子的宿命!!”
卫庄又一记横贯八方,将夜色粗暴地撕裂。
顾御诸横刀挡下,保护住了盖聂,自己的前身却多了一道狭长的血痕,几帘血液泼洒而下,她迅速使用斗转星移治疗。
这装货平时没少练吧……顾御诸心中骂着,终于想好了她要交代的事。她一改运功方式,极速贴近卫庄前身。
顾御诸笑骂:“什么宿命,你丫装什么乖!?”
夜荼与鲨齿相撞,迸发出了橙白交织的火星。
顾御诸的瞳孔在燃烧,却不是愤怒,而是某种近乎冰冷的绝心——像是淬火后的剑锋,既带着疯魔般的狂气,又沉淀着不可撼动的意志。
她笑:“卫庄——别妄想了!不与他联手——你打败不了我!”
“我杀了盖聂——与杀了你何异!”
“我查到韩非的死因了!”她沉重而激烈地说。
不想卫庄听言一震,竟真的分神。顾御诸不下死手,退后数丈落地。
盖聂与顾御诸身后仍是火海熊熊。他突然捂住侧腹,那处便渗出了黑血。顾御诸搀扶住他,为他治疗。
“流沙投靠楚军了?”顾御诸语气冷静。
盖聂点头:“别怪他。”
顾御诸冷笑一声:“我没想过怪他。”
此时,卫庄于硝烟中现出身影。
他这次没有看盖聂,而是冷冷地注视着顾御诸。他没有收剑,顾御诸向前几步与卫庄对峙,而身影是在保护盖聂。
她垂下眼,视线落在同样渗血的卫庄的小腹与前股上。顾御诸二话未说,抬手治愈了卫庄的剑伤。
卫庄不以为意,仍锐利说:“我希望你会对你说的话负责。”
顾御诸刚要开口,三人身边却又多出一个气息。那气息熟悉,可令顾御诸极其意外。
他怎么会在这里…顾御诸疑惑看向那不远处的靛袍男子,感到些许无奈。
张良自一侧来,与三人行礼。
“你要帮他们?”卫庄说,“想想你现在的身份。”
张良闭目摇头,正色说:“这仍是子房的一己私欲。”
“你还要像两年前一样,言辞义正地和稀泥么?张良,这是纵横之争。”
张良从容说:“卫庄兄,韩公子的死因,你查了多久?”
卫庄不言,而张良接了下去:
“十年。我们从未停歇地追查,却没有一个结果。如今有了眉目,卫庄兄要亲手葬送么?若是错过此次,我们还有多少个十年?”
卫庄冷哼一声,看向顾御诸,说:“你查到了,然后呢?”
顾御诸说:“报仇吧。”她不是在邀请,只是阐述她可能的打算。
“如何报?”卫庄问。
她还不能告诉卫庄有关德门之事,包括自己复明。实际上她从不信任卫庄。
“还需要时间来调查。我不喜欢杀无关的人。”她平平说。
“你真以为我不敢砍下你的头么?我劝你别糊弄我。”卫庄的内力掀起一阵飓风。
“卫庄兄,不如再等等。”张良语气严肃。
卫庄似乎真的在抉择,他的表情极难看。
顾御诸啧了一声,略显烦躁:“很难选么?你所谓的纵横之争,就只是杀了盖聂这么简单?未免无趣罢。”
卫庄没有理睬顾御诸,仍无言地紧握鲨齿。顾御诸认为浪费时间,想着怎么直接与张良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