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哥眼神闪烁,宁蕖心中又咯噔一下。就这位的身份,若真是来给他自己当护卫,恐怕自己的阳寿要打个对折。
他急急要解释,忽然灵光一闪噤了声,之前的某个猜想越发清晰:
陛下早猜到这封信能把沈大人叫回京中,又点了他二人一起往文州跑这一趟,抄近路走小道务求保密……而今杨驻景又说漏了嘴说是“护送”,可见他也是早知道信里写了什么的!
好哇!只有自己被瞒了一路!
宁蕖磨磨牙,头也没抬,唯恐再露出点什么马脚,可恨他现在还要往回找补,在沈厌卿试探的眼神下连连点头:“是,是。”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了。
三人一时无话,沈厌卿满眼失望地把信收起,林间只剩下杨小哥啃干粮的声音。
宁蕖揣着手,沈厌卿偏头看向林子深处,不知在看些什么,杨小哥啃的用心连眼睛都不抬,良久才抹了把嘴,把干粮重新包好:“走?”
沈厌卿点头。
宁蕖如释重负,上前牵马。
沈厌卿甫一上马就加了速度,杨小哥跟的紧,宁蕖刚要说些劝这二人注意身体莫要太过着急的客套就吃了一嘴灰,急急策马跟上,心里越发的没底:
这密信里,到底写的什么啊?
……
当晚按计划赶到了抚宁官驿,驿卒安排好了几人的马,报上晚上的菜。
宁蕖骑了一天马,混身疼得几乎要散了架子,看见沈大人也一脸菜色,不禁想给几位都留点体面,提议送回各自房里去吃,杨驻景却先一步阻住他:
“要雅间,一起吃。”
两人都是陛下点的钦差,照理说是平等的,可宁蕖还是下意识就点了头,心中安慰着自己,或许这位杨小哥知道的多点,另有考虑呢?
沈厌卿则服从安排,自进到驿站以来就乖顺得像是二人所押的犯人,一句话也不多说,一眼也不多看,由人领着先进了雅间。
说是雅间,条件也好不到哪去,只是个单独隔出来的小房间,私密性好点,上完菜就能把人都隔出去。
菜色一般,也没有酒,怕的是官差饮酒误事。
没酒,自然也就没有热络的气氛。
宁蕖和杨驻景大眼瞪小眼,半顷后看着杨驻景下了第一筷子。
祖宗啊。
宁蕖心里惨叫一声,几天下来,他以为自己该习惯了,可再看见杨小哥这没上没下的举动,还是心中一阵瑟瑟。
他二人奉命到文州请人,先不说沈大人上上下下最后到底停在几品,退一万步讲也是当今圣上以前的老师,尊重点总没错。
杨小哥这抢食的习惯,是没吃过饭呢?不应该啊?
宁蕖正冒着汗,却见杨驻景优哉优哉尝了几个菜,指着最后没动过那个,朝他一抬眉:
“你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