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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羁魔司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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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与真狠狠捏住她的手臂,颤抖着吐了一口血,宋今人惊呼一声,更加对游时曲怒目而视:“你闭嘴!我生是天鼎人,死是天鼎鬼,我永远不会像你这样自甘堕落!游时曲,算我看错了你,我不知道你会是这样背信弃义之徒,从今以后,你我恩义两绝,我不会再认你这个朋友!”

游时曲后退一步,气息因这句话突然紊乱,但宋今人全然没有察觉到,因为立刻就有一个高昂傲慢的声音打断了她们。

“曲儿!和她废话什么,这人如此冥顽不灵,不杀,遗患无穷,你要劝降她,我看一万年也做不成,还不如直接杀了了事,也好给我那惨死的几百手下报仇雪恨!不过么,杀得太干脆,是便宜她!她身上这千年道行,可是众人都垂涎不已的宝贝,浪费了不免可惜,待我将她抽筋洗髓,炼出修为予我二人慢慢享用。”

昴千秋哈哈大笑起来,刺耳的笑声一阵阵回荡。

宋今人冷笑一声,反唇相讥:“昴千秋,你有多大的能耐,你承受得起么,你不怕一不小心爆体而亡,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哪劳你来费心,宋今人,你不要以为自己还能活着离开这里,金光海结界一旦发动,万分之一的魔气就足以将你们这一帮乌合之众全部吞灭,就算你等待的援军能够赶到,也不过以卵击石!”

“好!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以卵击石!”宋今人奋身而上,如猛虎下山,直扑过去,同时剑光四起,成合围之势向昴千秋拢来,巨大的冲击力使昴千秋后退数十丈,两道对立的灵力铿然相接,头顶脚下的冰层也被撼动得轰然倒塌,倒长在冰洞之上冰棱一阵雨般直冲地面,砸得地面冰雾四起。

宋今人这一招抱了必死的决心,人剑合一,凝聚了几百年的修为集于剑上一点,力可撼山,要置昴千秋于死地,此时,她的周身像镀了一层金色的铠甲,整个人便是一把巨剑,直插昴千秋的心脏。

但昴千秋也早有准备,结界铸造生效的当口,她们本可以在外海静待这一帮人被死亡吞噬,不需耗费一兵一卒,但谁让时曲非要劝降这人呢?哼,在昴千秋看来,宋今人完全没有劝降的必要,她该死!这人不仅从一开始就在动摇时曲,而且不知死活,负隅顽抗,她手上沾了多少她魔族同胞的鲜血,凭这一点她,她就可以死上一万次!要想劝降她,无异于痴人说梦,她知道这人绝不会乖乖束手待毙,因此进来之时,便时刻留意这人的一举一动,现在好了,她亮招了,昴千秋等的就是她沉不住气,倒省的再和她叽歪,也让时曲早点死了这条心!

昴千秋的道行在五帝之中虽属末流,但她能够另辟蹊径,舍得对自己下狠手,修炼连魔王也不敢染指的上古邪术,便不得不让人对她感到钦服,此人又极其心狠手辣,以身为炉,炼掉不知多少同胞手下,她恨宋今人,便有被她浪费“修炼器材”的这一份大仇在,然而,即便如此,她也已经邪功大成,非一般的修士可以破其防御。

遑论现在的宋今人已经被魔阵大乱灵泉,吸走不少灵气,即便殊死一搏,也正如她所说的,只是“以卵击石”罢了。

宋今人将剑压下去的那一刻,立刻觉得不对,剑入一寸,便被顷刻生成的巨大屏障生生隔开,再一用力,竟不能前进半分,她忍住喉头漫出的腥甜,凝气再刺,势均力敌的对抗使她握剑不稳,双手猛颤,青筋暴跳而起,七窍流出血来,就在这时,残存的灵力再次汇聚,她再次大吼一声,“咔啦——”屏障终于出现裂缝。

而当她抬起眼睛的时候,竟然看到屏障幻出一个自己的影子,双目圆睁,狰狞着举剑向自己刺来。

“嗤——”

她毫不犹豫,将剑往前一推,与此同时,镜子里的人也刺穿了她,舂明从她的腹部狠狠扎入,瞬间就从腰后钻出,她只觉得一根冰蛇在她身体里肆意搅动,尖锐的冷刺爆裂开来,带出的鲜血像一条条红丝带,狂飚而出,泼入冰层。

她愕然圆睁双眼,呕出了一大口血。

紧接着就被掀飞,这一场对峙不过电光火石,她还没有忘记,昴千秋有帮手,游时曲一掌击在她后背,几乎将她五脏六肺震碎,她倒在地上,砸出一片冰坑,像是一个熟透了的西瓜,血汁四溅,溅在壁坑上的鲜血又顺着裂纹滴滴答答回流,将她困在血泊之中,像是一只死猫,一动不动。

那一刻,她什么也听不到了,冯与真绝望的呼唤在接近耳边的那一刻就忽然堙灭,只有细微的震动带起她的心脏极其微弱地跳动,她耷拉着脑袋,呆滞的眼神看着前方。

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冷静,千秋!

为什么!你看不出来,她要杀我,不是我有防备,我就死在她手上了!你如果爱我,就替我报仇,亲手挖出那个人的心!你去啊!

快去啊!快去杀了她!

快!

……

杀了她!杀了她!……

快帮我杀了她!

昴千秋的声音在她耳边尖锐盘旋,轰鸣不已,嗡嗡嗡,嗡嗡嗡,忽然,一个无奈而又坚决的声音响起,像是一箭破开迷雾。

“好!”

嗡——天旋地转。

她看到那个人向自己走来。

而她自己,却灵魂出窍一般,在高空俯视着这一切,冷眼旁观。

她看到血泊里的宋今人在垂死挣扎,反握舂明,一寸,一寸地将其从自己的身体里往外拔,堵住漏洞的塞子被拔开,鲜血顺势汩汩而出,洞坑血水上涨,将她的衣袍泡得漂浮起来,一举一动都发出黏腻不已的声音。

眼见着骄雍越走越近,她发出绝望而仇恨的怒吼,彻底将剑抽出,用力朝游时曲一掷,游时曲凛然不动,肩膀被划出一道血口,舂明轨迹不变,飞向昴千秋,不出所料地被弹开。

这一下彻底将其激怒,昴千秋魔功大作,冰窟里满地刀枪剑戟无不听其号令,唰唰唰运动起来,形成一条高速飞舞的剑带,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宋今人袭来。

“嗖嗖嗖——”

刀剑的破空声,利落的入体身,鲜血飚飞声,流水滴落声,以及撕心裂肺的呼嚎,几乎在一瞬间响起。

宋今人挣扎起身,她木然的眼里映出无数剑头。

那些剑凌乱地穿过游时曲的身体,经鲜血涂染,破土而出,最终截停在她眼前。

游时曲维持伸手拦挡的姿势,彻底变成了一个血刺猬。

“不——!!!”

“曲儿!!!”

最绝望的惊呼是昴千秋发出的,她疯了一般跑过来,接住往后倒去的游时曲,这个阴狠毒辣的女人竟有一天也会露出如此痛苦的表情,她来不及责怪游时曲,探入魔气,想要堵住她身上千疮百孔的血口。

“曲儿……”

她哆哆嗦嗦地呼唤:“不要,求你……”

……

“曲儿,你是我的啊!”

时曲却不看她。

她再也发不出声音。

昴千秋就这么抱着她,不动,不哭不笑,不发一言。

飘在天空的宋今人也闭上了眼。

“今人,你又私自下山,不怕师母责罚?”

“你又不是大师姐,管不着我。”

“我是你师姐!”

“你拜师比我要晚,该叫我师姐才是!”

“臭丫头,我打你没大没小!”

记忆中的时曲嘭然炸成碎片,扎在她的脑袋里,疼得她直想死,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昴千秋更为惊恐绝望的哀嚎。

“游时曲!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躺在昴千秋怀里的游时曲,临死之际,趁着昴千秋悲痛欲绝,一招击破她的魔核,直取内丹,对方没有任何防备,就这么一击即中。

两人的身体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分开,就在瞬间堙灭。

一切又归于寂寥。

“师母!时曲她是有苦衷的!”宋今人回神,语气坚毅:“如果不是她,那时死的就是我,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对付昴千秋,她在死前亲手杀了昴千秋就是证明!没有她的话,就没有我们后来喘息的机会,没有她,正道了联盟在金光海就全军覆没了!”

宋今人每每回忆到这一段,都会痛不欲生,她相信游时曲没有背叛她们,那个人只是让自己化身成了一匹独闯巢穴的孤狼,她或许有错,但她从不曾自己忘记从何而来。

但没人像她一样相信时曲。

她听到的,是无数人对此冷嘲热讽。

有人说这不过是游时曲临死良心发现,不能抹平她对正道所做的恶,有人说,这是游时曲和昴千秋内讧斗殴,是她们魔族自作自受,她们都在断言,时曲已经背叛正道,这是十恶不赦,不容翻身之罪。

怀有执念的,唯有宋今人而已。

她也不去和那些人抗争,或许也不指望这抗能起什么作用,所以干脆将一切埋于心间,独自默默铭记。

今天,在最尊敬的师尊面前,她觉得,她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沈泉林作为时曲的师母,她和自己的心一定是一样的,只有师母会理解自己,只有师母会愿意相信自己。

但是,沈泉林只是叹了一口气:“是真是假,孰是孰非,或许只有曲儿自己才知道了。”

“今人,你想知道真相,那么就去寻求真相,但是,这是一条十分艰巨的路,甚至可能是一条永远寻不到答案的路,但我知道你的性子,不达目的不会罢休,既然如此,我不会拦你,你大可趁着这次机会,把自己心里疑惑的逐个问个清楚。”

“谢师母成全!”

“不是我成全你,是你自己成全你自己。”沈泉林凝重地看着她,“今人,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你自己,为师已经替你算过,这一去,你有一劫,这劫不一定是祸,也说不准是福,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一切都要靠你自己把握。”

宋今人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样子,修士修行,精进一步,何其困难,每一次都会伴随着凶险无比的命坎,过了,功法大成,不过,便是身陨道消,宋今人生受其母氿万世千年道行,这些道行转为修为融入她的体内,本就为天道所忌,所以她自小到大,就没少经历这些千奇百怪的劫难,早已见怪不怪了,又加上她天性恣意乐观,看淡生死,更添几分从容。

她记起二十年前出征那一夜,沈泉林也是把自己单独叫出,秘密嘱咐。她说,今人,这一战你有命坎,凶极险极,为师已经上奏显圣,欲把你留在身边侍奉,如此,或许可以避以一劫。她听了,当即摇头,说,诸师姐妹都可为天下苍生抛头颅洒热血,徒儿为何偏要做那缩头乌龟?是生是死,各凭天命,临阵脱逃最为人不耻,徒儿愿意出征,请师尊成全!她看到沈泉林那眼神里有忧虑,有不忍,有掩盖不住的哀切,唯独没有为她这话感到应有的自豪,她就知道,师母不是在夸大其词,这一去,恐怕确实是危险了。沈泉林又问她,大祭司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她如今有了你们的孩子,如果你不幸陨落魔窟,岂不是让她伤心欲绝?宋今人沉吟片刻,纠结过后,凛然答说,她会理解我的,我们在女娲石下发过誓,彼此之间,先属天下苍生,然后才是妇妻一体,沈泉林只好放弃,你有自己的想法,做师母的,就不再劝你了。

这一回,沈泉林并没有说这是必死之局,或许如她所说,是福祸相倚,又或许,是因为这一次的任务确然非她不可……

想到这里,宋今人忍不住自嘲,人啊,活得越久,越怕死了,宋今人,师母一句话,叫你想得那么远,你当年的豪气呢?惭不惭愧啊你!

扑通——

宋今人跪在沈泉林面前。

沈泉林眉头一皱,忙去扶她:“傻孩子,你这是干什么?”

“今人还有一件事要求师母。”

“你说就是了,何必行这个大礼。”

“师母受得起,师母先听我说。”

“好,你快说吧。”

“师母应该知道,今人手下也收了一个徒娣,她叫阿宝,大名葆华,三年前,是与真将她送来与我作伴,此后便是相依为命,情同母女,她才九岁,性子单纯,不谙世事,徒儿为师不德,没有教过她太多东西,如今一去……万一,万一娣子果真遭遇不幸,万事还要请师母多多管照……”

说完,就地磕了一个头。

沈泉林叹了一口气:“你说这个干什么,难道我还能不管我的徒孙吗?”

她将宋今人的脑袋揽到怀里,疼惜地拍了拍:“今人,我知道你怕,无论发生什么,你有师母。”

“是,是……今人知道。”

宋今人的眼泪在沈泉林身上洇开深色一片,她放纵自己埋首在对方腰间,像是小豹依偎着母豹,眷恋而安详。

“乖乖吃,乖乖长,不要打架。”阿宝在石槽里撒了两把豆子,自言自语般教育两只幼兽,颇有小小长辈的风范。

如今,大黑小黑的拟体已经有成年猫大小,豆子、谷物和羊奶都是最好的饲料,每到吃饭的时候,阿宝就准时守在一边,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

她最喜欢观察它俩进食的样子了。

一只纸蝴蝶飞了进来,双翅在空中大幅摇摆,绕着梨树转了一圈,然后在阿宝面前停下。

阿宝惊讶又新奇地拿起纸蝴蝶,四处一打量,发现沈婵正骑在墙上,笑着和她打招呼。

“阿婵姐姐!”

沈婵利落地从墙上跳下来,一个月过去,她的爬墙功力已经很深厚了,所以没有发生上一次的糗态。

一落地,她就跑到阿宝面前,“小阿宝,宋师姑不在啊?”说着,眼睛一亮,就蹲下去,摸了摸两只小家伙的脑袋。

“哇,都长这么大了。”

她顺势又去捏涿衡的两只可爱的耳垂,可是这小家伙脾气还不小,居然晃晃脑袋拒绝了沈婵的讨好,这让她未免有点尴尬。

“师母去见师祖了,阿婵姐姐,你的腿怎么样了,那天我们俩的事情,师母生了好大的气……”

沈婵没心没肺地敲了敲自己的腿:“已经完全没事啦,别担心,姐姐下回再带你出去玩。”

“不要了不要了……我不想惹她生气。”

沈婵一瞬间生起怜爱之心:“真是个乖孩子,不过老待在山上多无聊啊,闷也闷死了,呐,我教你一招,凡事只要不被发现,那就相当于没有做过,咱们只要……”

“沈婵——”

宗漫拉开门走了出来,气色不善地喝断了她。

“腿断了还不安分,小心师姐回来教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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