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不应该啊。
“你都要的东西,别人怎么会不要呢?”
“你人品问题,和我没关系。”陆昭昭气恼地夺过他怀里的坛子,看似黏答答的黏液实则似果冻,仅摊在裹在手上的水袖上,“咦,什么味道。”
刺鼻的腥臭味直冲天灵盖,晃神之际,她看见孟婆手端奇怪汤水,问自己要不要尝尝新口味孟婆汤。
留在布料上的液体更是生化武器,原本无色无味的东西在接触到物体的瞬间变得奇臭无比,熏得众人睁不开眼睛。离坛子最近的人实惨,眼眶发红,眼泪大颗大颗往外落。
再看旁边,李三真熟练地戴上不知道从哪来的口罩,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捧住诡异的坛子,如获至宝地说:“这玩意儿宝贝得嘞,百年难制一坛,最后加工得到的半成品也仅一碗,成品更不用说。千金难求的稀罕货,除了臭,没缺点。”
“臭已经是最大的毛病了好吗,你到底是来探望鬼的还是来挖宝的?”
见李三真又心虚地眼睛乱瞟,就知道绝对是后者,只是洋楼里又看见他就打的鬼,于是他推他们出来转移对方注意力。但他是真运气好,尽管被林时影响,还能淘金。
他们嫌弃地捏住鼻子,实在是受布料这股味,匆匆四散开。
此时白巧恰好醒来,眼神比入门时见到的还要清澈,琥珀色的眼睛被光照亮,面容却极其扭曲。见状便知她同样闻道了这异味,甚至无法忍受,想捏住把东西扔出去却发现自身以奇怪的方式被固定在桌子上。
散得随意的员工们发现她已醒,想到刚才做的事情,赶忙团结地将水袖藏在身后,推队友出去分散对方注意力的同时将窗门关好,窗帘全部拉上。
陆昭昭和林时被推个踉跄,站在白巧面前。实在不知道说些点啥的林时差点就按照以前的规矩给阿娘行礼,结果腿弯至半道,记起如今不来这套,他迅速站直,等待对方指示。
被松绑的白巧却有点反常,安静地坐在那里,脸还是一样的脸,气质竟天差地别。然而就算那双手因为经历与时间变得不同,触碰到他们的刹那,他们便知道这差别来自哪里。
林时立刻跪下,轻声喊阿娘,希冀着得到苏尚清的回应。可那仿若海市蜃楼的女子眨眼消失在眼前,衣摆从身侧擦过,白巧步履匆匆,没给他半个眼神。
“又研究你那个破东西,拿我的骨灰不够,现在还想拿我的魂魄养它?!”
“没有,你听我解释,手下留情,饶命啊!”
一人一鬼吵吵闹闹,洋楼内回到刚才的气氛,可林时盯着握住那只手的手出神,眼底情绪不明。
来时就知道的,苏尚清再也回不来,他见不到那个记忆中的人,就像现在的昭昭身上总有记忆中没有的习惯。然而那样的眼神,仅仅是简单的动作,自己已产生不该有的期待。
他错了,他看不开。
但看不开的何止他一个呢?
陆昭昭望着与大叔争论的白巧,仍是失控地在她身上寻找阿娘的影子。刚刚的场景,她真想问她之后的日子过得如何,想问有没有为她哭。
只是多出一世记忆,怎么感情都变得丰富。这些多出来的情绪总在某些时刻牵动她的心,许多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明明不该问的,可真的很想知道。
她用力擦发烫的眼眶,心想:果然还得喝孟婆汤。
“该死的煽情环节,浪费我的眼泪。”
“别拿这擦,刚在地上滚过。”林时抽回衣服,侧身递出自己的袖子,“这里干净。”
“嗯。”她继续刚才的动作,将袖子拉至面前。
边上的李三真就没有被如此贴心对待的待遇,双手护住坛子,拼命躲避白巧的攻击。
不知该说他运气好还是差,办事处的员工实际是要保护他,看上去反倒像在拉偏架。他们一半护着李某某,一半劝白女士消气,可谓分工明确。
问题就处在他们也被打过,根本不敢离白巧近,五六七八个都想着保护李三真,结果倒挡住李三真的逃跑路线,被飞来一脚重新踹回坑里。
独自伤感的陆昭昭和林时听见惨叫,回首瞬间见证李大石同志起飞,在空中划出弧线。被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保护的宝贝在这时找到别致角度,嗖地飞出,被害怕出现生化危机的同事及时接住。
要死不死的是那条被众人合力藏起来的水袖,由于藏的位置不好,藏得太过仓促,一番折腾下来,居然水灵灵地出现在视线中。因此场面再次陷入混乱,逃命的逃命,装死的装死。
见白巧飞奔而来,陆昭昭抬脚就跑,边爬边喊道:“这么多人,抓住她啊。”
此时开窗逃跑的同事:“上个抓她的赔了三千六百五十四块八角四分!”
我去,那还是跑吧。她秒认错:“饶命啊妈,我给您洗!”
“你们不洗,难道要我洗,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