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紧要的事,我陪你坐一会。”裴允文道。
两个人一起走到连廊,又并排而坐,都没有意识到只有关系近才是并排而坐的。
坐在廊下,有风吹来,卷携了泥土树木的清新之气,沈意觉得心情很好,氛围也刚刚好,她没想到裴允文会陪她一起坐这等,心里有一丝暧昧,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她看着草木随风摇摆。
坐在廊下,有风吹过,熟悉的梨花香再次飘来,还是太香了,裴允文如此想到,却坐着没有躲开,余光看向身旁的沈意,姑娘闲适的坐着,姿态一点都不够端庄,可他却觉得自在也好。
风过,沈意倾身向前靠近裴允文,眨了眨眼睛,刚要说话突然被常虎打断。
“你俩怎么像在谈情说爱。”常虎往连廊走着,大声嚷道,他的嗓门本来就大,话说出来,沈意感觉远处工人和汪蓉蓉的目光都在看向她和裴允文,非常的难堪。
她马上撤身回来端正坐好,没敢去看裴允文的表情,见常虎和汪蓉蓉已经要走到连廊下,这时身边的裴允文猛地站了起来,手指捏了捏衣摆,她感到他在走与不走之间徘徊。
而就在此时常虎却大声调侃道:“这里谁都不能谈情说爱,只有你俩能,你俩一个男未娶,一个女未嫁,完全没问题,可以继续发展下去。”
常虎此话一出,沈意有一种被窥晓内心的难堪,裴允文不曾有向她明示或者暗示过这方面,她所觉得的暧昧有可能是她一个人的单恋,被常虎当着众人这么明说,本能的只想遮掩,“说什么呢,常虎注意你的言辞,我与裴允文只是共事关系,不会向你说的那方面发展。”
“为什么不能。”身旁站着的裴允文突然转身看着她问道。
她坐着,他站着,她不敢抬头去看他此时是什么表情,视线只能看见他的手在身侧攥着拳头,紧紧的,她还在斟酌该说些什么,他问她为什么不能,是也对她有意,还是男子好面子的本能,因为她刚才对常虎说的话好像是拒绝了他,他那么优秀怎么能被如此普通的她拒绝,所以才会问出自己这句话的。
时间也就过两个呼吸,非常的短暂,裴允文却未再说一句话直接转身离去,不曾回头,她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而她却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
常虎和汪蓉蓉走进了连廊,也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他坐在沈意对面,翘着二郎腿道:“沈姐,我看他人不错,你真不考虑?”
沈意不知道常虎刚刚是有意还是无意,本无人注意到她和裴允文,而常虎的两句大声言语,让所有人都看过来,她只有继续义正言辞告诫:“常虎,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与裴公子的关系,和与你的关系一样,莫要给人家裴公子难堪。”
“好心当成驴肝肺。”常虎撇撇嘴,“看房去了。”拍拍坐下粘上的灰,扬长而去。
沈意装出和平时一样的语气问汪蓉蓉:“蓉蓉姐,你是来接我的吗?客户看完房子了,没相中,觉得太大了,想要一个小一些的院子,有时间咱俩去扫扫盘,给他找找二手房,我觉得他是个准户。”
汪蓉蓉道:“行,回去咱俩给他找找,那咱俩回牙行吧,没有客户带,就是来接你的。”
“那咱们走吧。”
沈意一路走过去,未曾看到裴允文,她就这样离开六合回去了。
过了几日,沈意再次去六合带看,坊园建造早已经结束,工匠全部都已经离开了,她未曾见到裴允文。
直到六合项目销售彻底结束,无论是在六合还是牙行,她再也没有碰见过裴允文,那句他问的为什么不能,她再也没有机会回答了,有些许遗憾吧,遗憾没来得及回答他,遗憾两个人就这么仓促的没有一个道别的分别了,遗憾她那未曾开始就消散的爱情。
她真的从来都是一个不会主动的人,只会原地默默的等待,不会自己去争取,总是害怕一旦开口,连最普通的朋友都不能做,原来在爱情上她是如此不自信,只会傻傻地遗憾。
她又太过理智,深知与裴允文之间不仅是彼此相互喜欢的问题,千年的思想鸿沟,又要如何跨越,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能吗,爱的时候兴许能做到,不爱了呢,会不会也一样的娶小妾纳通房,最狠的绝情是彼此之间出现第三个人。
她守着这颗心,将那些喜欢与暧昧深藏心底,可又有些不甘,倘若命运让我还能遇到你,或许我会勇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