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主主动开口,问的是长右:“你是西荒的后辈吧,你父亲是……松山?”
长右正了神色:“回虞家主,正是,您……认识家父?”
虞家主感慨:“我和你父亲是旧识,也曾一起在少序修习,结业以后他回了西荒,一别好多年,竟再也没见过面,他还好吗?”
“家父身体康健,只是西荒魔族猖獗,实在走不开。”
虞家主点点头表示理解。
“敢问家主,家父年轻时,是什么样子?”长右实在好奇,自他有记忆以来,父亲就是严肃的,不苟言笑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成为整个西荒的定海神针。
“松山年轻的时候啊,在少序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我尚且记得,那时他的术法,每次都是第一名,从无败绩,那时少序管理没有这么严格,他每日都要拉着我,到上仙楼吃酒去,喝醉了,就躺在屋顶睡上一晚,好不快活!”
长右很难把这些话和记忆里的父亲联系起来。
虞槐知好奇:“父亲也来过少序?怎么从未听说过。”
虞家主笑笑:“因为已经是太久之前的事了,我与你母亲便是在少序相识的。”
“母亲也在?!”
这下几个人都来了兴趣,纷纷表示出想听。
虞夫人点点头:“自然,我们那时,凡是有些姓名的世家子弟,亦或是天赋异禀的普通子弟,都可以进少序学习,修行,人比你们现在多好几倍不止。”
“在少序时我与你父亲只是彼此听说过,但并不相熟,回了南聿,交集就慢慢多了起来。”
说着又给虞槐知夹了一筷子肉。
热气腾腾的古董羹,温馨的家庭氛围,虞槐知的父母亲很温和,时不时将话题引到他们几个身上,没有让他们感觉到尴尬和不自在,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两个人没有多留,知道虞槐知过得不错,身边有很多好朋友,这样就够了,连夜返程赶回了南聿。
能看得出来,家主和夫人心里还是牵挂着家中的,能腾出一天赶过来,已经实属不易。
溯溪很羡慕:“阿知,虞家主和夫人对你真的很好。”
在场的几个人,也就是鹿蜀和虞槐知差不多,不过鹿蜀是男孩,父母自然也不像这样尽心。
“是啊是啊,我父亲整天追着我打,从来没这么温柔的和我说过话。”鹿蜀看上去也很羡慕。
虞槐知笑着给他一拳:“其实,父亲母亲在南聿是很忙的,我和兄长,有时候也很难见到他们的。”
“父亲和母亲总喜欢亲自到南聿的大小城镇上走一走,看一看,和百姓们聊天,然后回到家中,想办法从源头解决他们的问题。”
长右感慨:“家主和夫人,对百姓,有大爱。”
他们也是很久以后才明白,南聿后来之所以能在几大世家中脱颖而出,甚至到了虞和珏与虞槐知治理时还能屹立不倒,欣欣向荣,正是因为有这样两位亲和,勤勉,爱民的家主。
……
虞槐知在少序修习的第三百年。
年关将至,很快迎来了今年的大考,大考之后,就可以归家了。
青韫堂里,众人都很兴奋,等待着教习公布今年的大考内容。
虞槐知也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三百年过去,少女初长成,褪去了稚气,瞧着是凡间少女十六七岁的样子,肤若凝脂,明眸皓齿,出落得无一处不精致,眉目流转间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灵气。
“你们说,今天的大考,会考哪几样?”
溯溪想了想:“我猜肯定有术法。”
她是和虞槐知完全不同的长相,秀雅清丽,平和温婉,就连说话都让人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舒服。
鹿蜀一手搭在长右肩上,一手放在陆允珩肩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考什么都行,只要放假就行。”
果不其然被陆允珩嫌弃的躲开。
短短三百年,对生命漫长的修士来讲不算什么,可是对于陆允珩却好像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早已没有当年那样深重的戾气,眉眼张扬,带着些独属于少年的坦然和无畏。
他慵懒随意的往椅子上一靠,手臂撑着脑袋:“估计今年的大考不会那么简单。”
虞槐知:“你怎么知道?”
“你不觉得,这几日教习们的眼神,有些……”陆允珩想了想怎么形容:“不怀好意?”
“我看是谁在讲教习的坏话呢?”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是总教习。
众人连忙坐好:“总教习好。”
总教习笑着点了点头,看向陆允珩:“你这小子猜得倒准,经教习们商讨一致决定,今年的大考,改为实地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