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早就是第一了。你难道以为,会有人期望你上台表演吗?”
“没人喜欢你这样的人。”
“池喻森?”
耳边传来的声音和过去重合,视野被黑白色的雪花占据,池喻森觉得自己被分成了两个人。
一个在潮湿的地面,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絮絮叨叨的人影;一个在舞台上,僵硬无措地呆站着,像是老化的机械。
他眨了眨眼睛,犹如即将坏掉的机器般迟钝地回头,眼中是模糊的人影以及疑惑的面庞。
心跳声就在他的耳边,愈来愈大,像是要把他的耳膜震碎。
呼吸急促起来,随着一阵天旋地转,池喻森最后看见的,是一片漆黑。
“砰——!”
“池喻森!”
声音再次重合。
池喻森觉得自己做了个梦,他梦见了还在二中的时候。
他早就记不清那些话到底是谁说的,就连样子也记不太清了,但他就是清楚的记得,那人到底说了什么,语调怎样,语速如何,以及看向自己戏谑又恶意的目光。
缓缓呼出一口气,池喻森撑着胳膊坐起来,他看了看四周,是寝室。
邬柏祎就坐在床下,拿着手机敲敲打打不知道在干什么。
听见他起身的动静,他转身,朝他挑眉,“感觉怎么样?”
“头疼不疼?”
自己最后应该是直接摔在台上了。
池喻森摸自己的脑袋,没有包,“不疼。”
说完,他沉默下来。
邬柏祎会说什么呢?
还好是彩排,不是正式表演。这样的话,他就不会上台了吧。
他们,会怎么看自己……
一道冰冷的触感扰乱了池喻森的思绪,他下意识去看罪魁祸首,是橙汁。
邬柏祎把橙汁扔到他手里面,然后爬上床,盘腿坐在他的对面,双手交叉,眼睛看着池喻森的脸。
他往前凑,声音轻柔,“发生什么了吗?”
“为什么突然晕倒?”
池喻森又想起了那人的声音,却被手臂上的力道给带了回来。
邬柏祎的双手放在他的胳膊上,两人的距离缩短了一点,池喻森不适应地往后靠了靠。
邬柏祎挑眉,“想知道我对今天发生的事情的看法吗?”
池喻森没吭声。
邬柏祎自顾自地说,“我想,我们家森森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欺负。”
池喻森一顿。
“不然,怎么会晕倒?”
邬柏祎又靠近一点,他甚至可以看见池喻森脸上的绒毛,“你觉得呢,毕竟你是我们得第一的秘密武器。”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拉小提琴的时候,特别耀眼。”
“你有让所有人都移不开眼的实力。”
“你知道吗?”
“所有人都期望你上台表演。”
池喻森抬起眼,黑色的杏眸一眨不眨地看他。
“你的背后还有我们呢。”
“怕什么?”
“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一次表演,仅此而已。”
“不要哭了,好吗?”
池喻森动作一顿,他后之后觉地捂住自己的脸颊,哽咽的哭声细碎传来。
记忆中久远的话语似乎被取代,手指颤抖着,就连胸腔也发出了一声哀鸣——
他说,“别哭,池喻森。”
“是谁欺负你了?”
“我很担心你。”
“……”
到最后,池喻森都没想过自己真的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原本他以为自己会把这些事给埋在肚子里埋一辈子。
池喻森不希望邬柏祎有什么别的反应,比起同情,他更希望是冷淡。
于是,他只收获了一个温柔的拥抱。
无言,但心中的不安却被驱走了。
邬柏祎侧头,认真地看着他,语气是他从未见过的坚定与轻柔,“我在期待你。”
“我期待着你,不仅仅是我,我们所有人都在期待你。”
“……”
池喻森回抱他,只觉得自己肩膀上难言的重压终于卸去,他合上眼,淡淡道,“嗯。”
因为这次意外,所以他们班排练的时间被君兰给换到了最后,等到两人回来的时候,刚好到前两个班排练完。
邬柏祎拉着池喻森回到队伍,收获了数道挤眉弄眼以及别扭的关系。
池喻森统一解释道,“没什么,谢谢你们愿意等我。”
其他人摆手,“唉,哪有的事嘛!你可是我们班给予别班的重炮,那可是主心骨啊!”
“小事小事哈哈哈。”
池喻森笑,手被人捏了捏。
他看去,是朝他眨眼的邬柏祎。
这一次的彩排很成功,没有出什么意外。
一班人欢欢喜喜的回班,一路吆喝着什么我是第一名就走了,留下一众暗自紧张的其他参赛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