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司徒公子,您看鸢儿也受了些苦……”
赵琼华低下头支支吾吾,最后在他不予置喙的表情中偃旗息鼓了。
孬种。
司徒一心中不耻,瘪瘪嘴将事实一板一眼宣之于口:“昨夜,柳家二小姐独自前往观澜苑,妄图轻薄我家小爷,被我当场捉住。”
柳鸢儿被拆穿,把头埋得低低的,头发披散下来将脏乱的脸堪堪遮住。
果然如此!
柳老爷看着她强压下心中愤怒,两眼一黑,身子往后径直退了两步。方才看她时,便不小心瞥到了氅子下轻透的薄衫,对此隐隐有了猜测。
柳府世代清白,如今脸都被她丢尽了。
“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赵琼华笑得尴尬无比,“鸢儿她不会做这事的。”
“柳夫人的意思,是我在信口雌黄,用自身清誉为码来陷害你女儿?”
清冷寡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司徒一连忙开门迎接。
众人望去,竟瞧着荟如推着柳芳菲的素舆与司徒妄一同到此。
柳老爷是知晓一二的,自然不觉奇怪,反倒是赵琼华心中警铃大作,堆笑问道:“欢欢,小爷……你们这是一起来了?”
柳芳菲眉眼染着笑,自然回答:“姨母说笑了,不过是与小爷在路上碰到。今儿让荟如在清欢苑给姨母熬了药,特意端来给您喝呢。”
提到药,赵琼华眼皮一跳。
之前已经被迫喝了两次,脚踝上的伤没好不说,还麻木着,现在这死瘸子又端来了。
柳芳菲一手滚着素舆轮子,一手上拿着药往她这边走:“姨母请用药。”
笑得单纯无害。
见此司徒妄捻着指腹勾笑,这猫儿挠起人来都那么可爱。
于是,也跟着附和:“柳老爷这女儿心系长辈,着实不错。”
“小爷说笑了,自我腿伤之后,姨母操了不少心,每次喝药都是姨母陪着喂着。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报答姨母,我也得日日守着姨母喝药才是。”
以前你骗我喂我喝下的那些药,我会亲自一碗一碗灌于你腹。
让你亲自尝尝,我所受之苦。
赵琼华不敢犹豫,碍于情面喝下了。
荟如将碗筷收走,又从荷包中掏出一罐药递给自家小姐。
刺鼻的药膏味道在屋子中传开,地上趴着的柳鸢儿即刻来了精神,不停地往后瑟缩着:“不,我不要,我不用这个药。”
众人顺着声音望过去,柳鸢儿眼白突出,看着那罐子药像是见了鬼那般抗拒。
“妹妹这是怎么了,脸为何脏成这样?”
柳芳菲忍着心中嘲讽,假意关心两句又将话题转到抹药这里来,“这可是姨母给我的药,好药呢!对吧,姨母。”
“是……是……”
赵琼华现下又恨又着急,可又没法子,只得打碎牙齿和血吞。
“荟如,还不快给二小姐抹药,既是好药,得多抹点儿。”
言毕,荟如将药拿了过去,一手压住挣扎的柳鸢儿,一手将药悉数抹在了她的膝盖上。
甚至腿腹那些完好无损的地儿也都抹了个均匀。
麻木之感由下往上窜,片刻柳鸢儿也就不动了,只剩下哭哭啼啼的声音,喊着“不要,我不要抹这个”之类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