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云祺云淡风轻执起酒杯道:“郡主多虑了,我与萧立自幼一起长大,他的秉性我甚是了解。只是今日白泽方才与舍妹相认,现下就相谈婚嫁之事言之过早,郡主不防代为劝慰他一番。”
李云祺这番话说的是自然,却句句都让萧瑶难掩囧色,脸上的神情更是僵了又僵,可转瞬即逝。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我定会劝慰家兄,只是我看那娇圆姑娘有些醉酒神志不清,不如先安置她进客房歇息歇息。”言罢,萧瑶仰头饮下杯中酒便笑意盈盈地转身走向娇圆,如此以来倒要看看太子会如何?
梅子见萧瑶那不达眼底的笑意盯着娇圆,心中不由得一惊,不知她又想出什么坏点子来。
当梅子听萧瑶说要安置娇圆进客房歇息时顿时心生防备道:“不敢劳郡主烦神,我这就带她回去也好让她醒醒酒。”
梅子手上稍稍使力,将娇圆搀扶起来,娇圆此时已是浑身软若无骨,面若桃花。
只一杯酒便醉成了这样,酒醒了定要好好斥责她一番,梅子急在心头可手上仍旧牢牢地扶住娇圆。
萧瑶见梅子想强行将娇圆带走,便也伸手扶搀住她的手臂。
俩人暗自较着劲,谁都不曾放手,娇圆被这么扯来扯去,不由得眉头轻皱,嘴里闷哼出了声。
梅子怕扯疼了娇圆,便快速卸了力气,谁知这倒是给萧瑶可乘之机,她顺势将娇圆带入怀中,梅子虽懊恼但也不好明着去抢。
萧瑶转身将娇圆交给身边的婢女,“带她去客房歇息。”
这婢女在定州城那次就能看出身手不凡,这更是让梅子心急如焚,便欲跟在其后一起前往。
“怎么,难道我还能将她害了不成?”萧瑶拦住梅子的去路冷言道。
梅子随即出手抓住婢女不放,这若放了便不知要去何处寻。
“人是我带着来世子府的,只为还清郡主定州相助之恩。现下还请让我随她一起去好有个照顾,若有闪失怕是回去无法给青雀公子交代。”梅子已无计可施,只能搬出公子的名号。
谁知萧瑶轻瞥一眼梅子,朝着婢女使了个眼色,那扶着娇圆的婢女便单手与梅子暗地里较起劲来。
两方僵持不下,白泽见状忙在太子耳边低语几句,太子听完则若有所思地看了萧瑶一眼。
便敛着眉道:“既然同行之人执意要带走那女子,便放她们离开吧。来者是客,还是要有些待客之道,更何况她们还是青雀公子的奴婢。”
萧瑶闻言并未诧异,既然他都发话了,再要强人所难未免有些唐突。
萧瑶侧目不露声色地示意婢女放手,娇圆又重新回到了梅子怀中。
可当萧瑶发现李云祺眉眼间尽是冰冷之色望向自己时,神情却不由得慌张起来,怕像是被撞破心机一般,眼底闪过丝丝不安。
梅子扶着娇圆向白泽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匆忙告辞后便离开了世子府。
梅子不敢冒然带娇圆回小院,怕有人跟着,索性背着她找了间客栈先安顿下来,待娇圆酒醒后再做打算。
就这样,梅子守在娇圆身旁,可眼看着娇圆的脸色越来越红,神色也愈来愈痛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来需要请个郎中来。
梅子越想越懊恼,当日就不该答应去世子府。今日之事虽是有惊无险,但看娇圆这副模样,怕是已被那晋王世子萧立盯了去。
梅子伸手摸了摸娇圆的额头,热的滚烫,拉开门喊来店伙计,让他帮忙寻个郎中来给瞧瞧,随即递上些碎银。
店伙计一见有银子拿,立马应下,不一会儿便领着个年轻郎中前来敲门。
梅子打开门,请郎中进来赶紧给瞧瞧。
只是这郎中来的有些太快,但眼下娇圆正是难受之时,梅子也没细思。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娇圆已浑身被汗浸透,紧蹙眉头满脸的痛苦神情。
年轻郎中不动声色地耐着性子把脉,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才起身,摇摇头道:“只是醉酒,并无大碍,又受了些惊吓,喝几副汤药就没事了。”
梅子这才放下心里,只是醉酒那还好办。
郎中看向娇圆的眼神比方才来时更古怪了些,梅子忙将娇圆的手臂放入锦被中,又将锦被朝上拉了拉,一直盖到她的脖颈处。
看着梅子如此谨慎的举动,年轻郎中忍不住轻咳了两声道:“我是郎中,看过很多病人。先开个方子,你将药煎了一日服两次,连服两日便可痊愈。”
“多谢郎中。”原来是她误会了,梅子边讪笑着道谢,边将出诊和药钱一并给了郎中。
随即将他开的药方交给店伙计,叮嘱伙计随着一起去取药,便送他们出了门。
梅子回头看着娇圆晕着桃红色的脸庞,长舒一口气,总算是过了一大劫。
原来娇圆还有个哥哥,可为何他要眼睁睁地看着妹妹被卖为奴籍?
梅子有些想不明白,但她从世子府里那人的举动可以看出,他对娇圆是真心的呵护相助。
就在梅子出神之际,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梅子以为是店伙计将药取了回来。
便毫无防备地将门打开,待看清楚来人后梅子顿时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