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多少时日,她便可以下床活动了。
这日,太子李云祁下朝后来给燕后请安。
“查得如何?”燕后饮过请安茶后问道。
“儿臣派人彻查了所有在外开府的皇子,只有五皇子李云青和六皇子李云翊府中那几日有人生病。云青是他的侧妃受了寒凉,云翊据说是他旧疾发作,徐太医还去了府中。”
太子一五一十地向燕后回禀着这些时日查到的结果。
“李云翊旧疾发作,徐太医都去了,那看来他这病得不轻。”她抚弄着那新换的金镶玉护甲,冷漠道。
“自他从江州办案受伤回来,身子骨就没好利索过。”
“愚蠢,也就你们这些人能被他哄了去,六皇子可不是面上的那般和善纯良。”
“母后明鉴。”太子知道李云翊从小是被燕后养大,对他的性子自然心知肚明,便也不多做辩驳。
随即便起身,抚了抚衣裳的褶皱,拿出锦帕拭了拭额头上的汗,这是打算要辞别燕后。
谁成想,不知为何,燕后的眼神却落在了那方锦帕上。
“何来的锦帕?”
太子蹙了蹙眉,有一瞬得慌乱,“儿臣在街市中闲逛,无意间看这锦帕上的图案绣制极其精美,便留了下来。”
“街市这些俗物竟也随身携带,你当母后是痴了还是瞎了,拿来。”燕后一句话便断了太子心中想肆意糊弄过去的念想。
他随即将锦帕交于燕后。
锦帕的角落处,绣着一幅芦雁图。
芦雁图虽小可绣线清晰,针脚匀称,使得看上去栩栩如生,这绣锦也算得是上乘佳作了。
这分明就是生辰贺礼之用,偏要说是街市上碰的。
燕后眯了眼,“谁送于你的?”
“真是在街市所得,儿臣定不敢欺瞒母后。”太子刚擦拭干净的额头上又冒出密密匝匝的汗珠。
“那你可知是何人所绣?”
李云祁回想起那日在世子府的娇圆明眸皓齿,纯真无暇,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
青雀公子心急跳下湖去救娇圆,并未在意其他。
他是紧跟其后而来,便发现了湖边草丛中的此物。
仔细看了看上面所绣图案,大抵是娇圆姑娘想送于自己的生辰贺礼,只是落水前不慎掉落。
随即摇了摇头,“如若母后也欢喜这绣品,儿臣派人去查,不出几日便会有消息。”
燕后闻言,又仔细端详了一番锦帕,“看此人绣技,与那消失的江南兰家绣法倒是有些相似之处,还需查清楚为好。”
太子李云祁心中猛得一惊,难道娇圆与那被灭门的兰家有关?
怪不得那日青雀公子对她势在必得,如若真是如此那便能说的通了。
太子将锦帕揣进袖中,心事重重地离了泰宁宫。
转眼间,春末夏初,天气越发得热起来。
娇圆正跟着梅子在膳房和牛婶包角子,她身上的伤也已好得差不多了。
眼见着在自己小院里种的韭菜要老了,再不吃就得拔了丢掉,很是可惜。
正好,有人给膳房送来了些新鲜的羊肉。
和牛婶几人一合计,那就包顿羊肉韭菜角子,这些日子娇圆吃的寡淡,也好给她解解馋。
擀皮地擀皮,剁馅地剁馅,娇圆就负责筹备停当了帮着包。
其实小时候,阿娘常给娇圆包角子,各种馅的都有,她很是爱吃。
每每阿娘擀皮时,姐姐都会乖巧地跟在后面包,而自己却总是肆无忌惮地捣蛋玩乐。
只是阿娘和姐姐都不在了之后,她也有很久没再吃过这角子。
前些日子,她又梦见了阿娘包角子的场景。
可也不敢忘记青雀公子恶狠狠地告诫,想活,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真实的身份。
所以只能将对阿娘的思念包进这角子中。
“别愣着了,这皮再不包,就粘住了。”牛婶看着失魂落魄的娇圆有些不解。
这角子也是这丫头吵着闹着要包的,难道是馅里的香料味太冲?
牛婶挑起些角子馅凑近了闻了闻,没有什么过于浓郁刺鼻的气味。
可这丫头的眼圈怎么看上去红红的?
娇圆闻声忙回过神,向上抬眸间将眼眶中的泪水硬是忍了回去。
“牛婶,我这就包,只是包得有些丑,可别凶我啊。”她其实不大会包角子。
牛婶笑呵呵道:“能吃就行,包紧实些,我不挑。”
可当她和梅子看到娇圆包出的第一个角子时,不由得相视而笑。
这哪里是角子,简直就是坨裹着菜的面疙瘩。
梅子笑着手把手地教她。
娇圆学东西很快,果不其然第二个角子包得就已经像模像样了。
三人忙了半天,香喷喷的角子终于端上了桌。
牛婶还特意调制了蘸料,梅子先吃了一个,虽然烫得在嘴里倒腾了好长时间,可还是忍不点头大声称赞道:“好吃,牛婶的手艺真是一绝。”
牛婶听到夸奖自然也很是高兴,就忙给娇圆也夹了一个。
娇圆将角子放进嘴里,那油香的滋味顿时溢满唇舌。
正在此时,门却被大力地推开,娇圆心里猛地一惊,角子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嚼几下,就滑溜到了喉咙处。
青雀公子上手一把便掐住了娇圆的脖颈,满目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