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馆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跑进去的时候，池小序一阵唏嘘，旁边的废铁块时不时刮到池小序的后背，顺便带掉了几根猫毛。

这时候，弹幕才发现池小序这几天似乎格外容易掉毛.......

【猫崽是不是营养不良啊.......】

【应该不是。】

【这几天我几乎每天都能看见猫猫周边飘得是猫毛。】

【........】

【病了？】

“不是。”池小序回复道，他跳上了一只铁柜，站在上面张望起来。

只看到一片荒芜的废墟，乌鸦的叫声从天边响起，悠远的几声，更加显得这片废墟空旷的不正常。

废墟里有积水滴落下去，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池小序的目光在废墟里不断地搜寻。

他在找一个东西，巴楚枫留下来的东西，巴楚枫告诉池小序，务必找到那东西，所以池小序来了。

这么大一片废墟里，池小序要找到一枚扳指........

海底捞针一般，艰难无比。

想到这里，池小序有点头疼，他吹了会儿风，把自己吹精神了，才从柜子上跳下去。

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道极其轻的声音。

是砖块和废铁被搬动的声音.......

就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池小序朝那边跑去！

突然，池小序猛地停下。

他朝那个乌云密布的天下面看去，只见一个披着暗黄色头巾的女人跪在废墟里，一下一下地在废墟里翻找着什么。

不敢想，前几天池小序还在档案室“出言不逊”.......今天又遇上了，池小序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

女人看了过来。

浑浊的眼神落在池小序身上，看得池小序毛骨悚然，要怎么来形容这个眼神呢？像住在高原上的秃鹫，锐利之中带着一丝浑浊。

幸好，女人没有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池小序身上，她淡淡地瞥了一眼池小序，又轻飘飘地把目光收了回去，一只猫的确没什么好防的。

池小序小声靠近。

突然，女人回过头，又盯着池小序。

这下，池小序彻底不动了.......

如此循环几次之后，弹幕上的观众先受不了了：

【猫猫在干嘛？】

【要去不去？他来这里干嘛？】

【感觉........猫在试探。】

最后，女人终于不再看自己，彻底放松了警惕，池小序的外表本身就极具迷惑性，一只体积极小的猫，浑身是纯白柔软的绒毛，眼眶圆圆的。

唯一让他有点锐利的地方是他的瞳孔。

一对竖瞳。

不过这点锐利可以忽略不计。

池小序慢慢地靠了过去，他蹲在距离女人半米外的一块钢筋混泥土残骸上，这残骸翘起老高，显得池小序也站得有点高。

他垂着脑袋看着那双干枯的手不断地在废墟里刨。

废墟里的风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像是什么东西腐朽了，还有一阵不容忽视的变异体味道。

末了，池小序仰着脑袋四处嗅了嗅，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女人正在挖掘的那片废墟里。

变异体的味道正是从那地方传来，池小序跳下那块泥板，靠近那个坑。

突然被女人拦了一下。

池小序不动了，他蹲在旁边乖巧地看着。

【猫崽，看不懂了，能不能解释一下？】

【我一脸懵逼，不知道猫猫在干嘛，但总觉得他的做法很正确。】

【实不相瞒，家猫给我一种半分聪明半分傻的错觉。】

【这不是错觉。】

【直播间两万多人，这猫天生命好啊。】

........

池小序看着弹幕许久，最后神神叨叨地说：“你们知道吗？巴楚枫告诉我，这废墟下面埋着一颗玉扳指，特值钱的那种，据说至少能卖.......”

说完，他低头朝小坑了看去，神秘兮兮地伸出两只爪子，示意给弹幕上的观众看，末了，池小序说：“这么多。”

【.......】

【看不懂，你那小爪子能看的出来什么，手指头太短了，分辨不出来，所以你这是什么数字？】

“........”

池小序收回了手，继续安安静静地蹲在原地不动了，他低头瞧了瞧自己的爪子。

好像的确........是这样，他这爪子不能表示“1，2，3......”的数字，一来，太小了，二来，猫的手指太短了........

沉默良久，池小序憋出了一句：“其实我骗你们的，扳指不能卖钱，但是我很需要它。”

【........】

【........】

【猫猫鬼话连篇，我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忽然，池小序觉察到脚下的泥土一松，似乎微不可察地往下塌了一点.......池小序惊悚着低头看了一眼，只见脚下的泥土出现了一道裂隙。

.......池小序往后退了几步。

下一刻，脚底下的泥土塌了下去，池小序低头往下看去，只觉得里面很空，空得不像话，就像被人掏空了一般......好像有人早已捷足先登，把这里搜刮了一番。

果然，池小序向女人看去，只见这人脸上的皱纹都蜷缩在了一起。

好像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良久后，池小序靠过去，小声说：“你还在找《巴楚枫札记》吗？”

说完，池小序看向女人。

这人没看自己一眼，仿佛不想听池小序说话，也对，池小序说的话好多都是戳心窝子的话........

但是........池小序心想：这里的人为什么始终不愿意相信《巴楚枫札记》不曾存在的事实？

可能是有什么特殊的执念？

想到这里，池小序把自己刚想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所有的话咕咚一声落进了肚子里，消失了........

他亲眼盯着这人魂不守舍地慢慢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