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鸟鸣声将相拥而眠的两个人吵醒,应祉一睁开眼,就看到身旁的姚时早已清醒,正垂着眼眸看着他。
姚时的眼眸温柔,火热,又充满情丝,应祉看着这样的姚时,一下子就想到那个火热的晚上,他知道,姚时想……却因为顾及着他为亦欢渡血的身子,而忍耐着……
应祉感受着自己下腹之中那温温热热,奇异色气的感受,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的渴望,既然如此……管他什么……
应祉半阖着眼,哪一双手却并没有消停,在锦被之下攀上姚时的腰身,在看不见的地方,勾动这姚时的那团火。
姚时感受到应祉的手,身子一抖,连忙要抓住他的手腕:“你,不想安生了?”
应祉看着姚时,他发现此刻的姚时眼角带红,眼中覆盖上了一丝春色和火,明明他自己也想却非要装作一副被人撩拨的模样。
“姚大人,不愿意?那就算了!”应祉作势就要收回手,没想到,姚时却一把掀开了被子,在应祉撩拨迷蒙的眼神中,挑逗起应祉……
文武刚刚起床,来到内堂想要去找应祉和姚时,没想到路过应祉和姚时楼下,楼上掉落的灰尘落了他一脸,听着楼上的声音,文武是一愣又一愣:“这大早上的,这是在干啥?”
文武不明所以,雪渊和慕禾拿着早点路过,见到发呆的文武,也不明所以:“这药堂,年久失修了?”
文武看着早点准备好了,来到应祉房间门口,本想推门进去,却发现房门锁了,只好“咚咚咚”地敲门,里面也不见什么声音,文武在门口大声叫着:“吃饭了!大人!”
屋里发出一阵吱呀声,还有一切说不清道不明的有些暧昧的低吟。
文武心里觉得不好:“难道有刺客!大人!你——”
“走!我没事!”姚时的声音隔着门扉传了出来,文武一愣,这大人的声音怎么有些奇怪啊……
“大人你真没事?”文武不死心,又道。
这个时候就听姚时声音中满是不悦:“我很好!”
听见姚时这一声隐怒,文武这才,放下心来,这才对嘛!
屋子里,旖旎春光,被绑缚着手腕的应祉抑制住声音,姚时的吻落在他的嘴边,一路吻向喉结。
午饭时分,姚时离开了应祉的房间,整个人神清气爽,走路带风,但是雪渊见到他却一阵皱眉:“注意节制!”
闻言,姚时脸色一黑,瞪向了雪渊,姚时没有和众人一起用饭,他为应祉准备了特殊的病号饭,亲自又送回了房间里。
午后姚时扶着应祉去亦欢的房间查看,发现亦欢气色比起前一天要红润的多,似乎稍晚些的时候就能醒过来。
果然夜幕刚刚降临,为亦欢喂水的慕禾就发现他的师父,气息变得悠长,有了苏醒的迹象,果然不等多时,那亦欢就睁开了那双紧闭已久的双眼。
慕禾激动得差一点哭出来:“师父!你终于醒了!”
亦欢昏迷已经有四年,这四年间发生了太多事,而面前的慕禾也已经从十七八不懂事的大小伙子,变成了二十几岁的沉稳少侠,亦欢动了动嘴唇,慕禾见他又动了动喉咙,想说话却似乎还能困难,慕禾连忙向那雪渊求助:“雪渊医师,我师傅醒了,我师傅醒了!你快来看看他,他好像要说什么!”
听见慕禾的召唤,不止是雪渊,应祉和姚时,文武这几个人统统涌了进来。
雪渊为亦欢把脉。
应祉和姚时站在一边看着雪渊的神情,应祉似乎身体更加虚弱一些,原本还能站得住,却呆了一会儿,就双脚发软,被姚时揽着那比一般女子还要细上几分的腰。
他们身后的文武看到姚时和应祉的动作,有些许迷茫,“刘晚,你咋了,虽说昨日你给那亦欢渡了血十分虚弱,可你怎么腰疼啊,站不住?渡血还会让人腰疼?”文武小声问应祉。
闻言,应祉脸色一囧,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旁姚时听见了文武的话,护着应祉,将他拉到另一边,自己看向一脸疑惑的文武:“不该你知道的,别问!”
姚时冷冷开口,可他眼角眉梢的略微尴尬还是让脑子慢半拍的文武意识到了一些些不对劲。
但是联想到前一夜姚时在与雪渊说起应祉时,说到了喜欢二字,他倒是有些恍然大悟。
“大人,你和刘晚,好了?”文武冷不丁的冒出来这一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见。
那慕禾一脸震惊,想要看过来,却强行冷静住,没敢凑这个热闹。
雪渊替亦欢把脉,似乎是不自觉地翻了个白眼。
一旁刚刚苏醒的亦欢,也是听见了文武的话,那一双饱经风霜却仍旧神采奕奕的眼眸忘了过来,正看到应祉和姚时,待他看清应祉的模样后,先是一愣,后是疑惑,似乎在应祉的脸上寻找这什么。
看到亦欢的眼神,应祉的心绪变得不那么平静,毕竟那是他的舅舅,亲舅舅,除了皇城里的人外,这世上唯一一个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人……
他可以因为没有和亦欢有交集,而无动于衷,可是亦欢的脸,亦欢的眼,就让他们没有交集的两个人早在相遇之前,就注定了那一份写在血脉传承中的重逢。
“雪渊医师,我师傅怎么样。”见到雪渊收回手,慕禾担心的开口问。
雪渊道:“身体正在好转,在吃几服药,应当就能恢复行走,他因为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所以有些不适应,你们有什么急于让他知道的,可以告诉他了。”
慕禾看向姚时与应祉,似乎在询问姚时,是不是要现在就问,姚时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其实已经非常紧迫了。
姚时点了点头,慕禾对亦欢开口,娓娓道来:“师傅,你昏迷了四年了,这四年,宁血阁一点点都被聂云师伯蚕食,为了稳住局面,我和沈师叔决定隐瞒了你的病情,我替代师傅你处理阁中大小事务,没想到,就在举行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之上,聂云师伯拆穿了我的身份,还夺走了沈师叔手上的肃血令,他已经参与了朝堂党争,似乎要利用肃血令集结江湖势力,要谋反!”
慕禾一五一十对亦欢说出了这些日子里发生的大事,希望让亦欢了解到如今局势的危急,听了下来,亦欢的脸色愈发凝重,但是他却对于聂云的种种行为并不意外,似乎早就猜到了他这个师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当务之急,是找到吴三所说的那个宁血阁内的兵工厂,不过我知道我们的出现已经打草惊蛇,但是还有转机,我们还是要做些什么!”慕禾道:“师傅你知道我们宁血阁,或者说聂师伯训练地在哪儿吗?”
亦欢喝下一碗雪渊送来的药汤,那沙哑的嗓子撬动了一丝丝,只听他艰难地开口道:“那吴三所在,怕是不是在宁血阁,而是聂师兄所在崇凝山八座主峰之一的红玉峰中的地坛。”
听见亦欢的话,姚时立即命文武传出消息。
应祉:“来得及吗?”
“红玉峰距离七陵镇不远,地势虽然险要,但不是不可到达,我们虽然耽误了一些时间,但是那聂云也未必会直接行动。”姚时缓缓分析道。
“可是现在,七陵镇也是被围得水泄不通,我们要去红玉峰,怕是不是那么容易!”应祉担忧道。
“不怕,我们有密道,现在师傅脱离危险,为了未来的宁血阁,我也一定会权利帮助你们!”慕禾斩钉截铁地说道。
亦欢看着众人,而他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应祉的身上。
而一旁雪渊默默地没有说话,脸色却不是那么好看,当众人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见那亦欢突然吐出了一口黑血。
“雪渊医师,我师傅怎么了!”慕禾焦急地开口,雪渊却不紧不慢地起身,来到亦欢身边。
“亦阁主怕是还有事情没有说清楚,导致体内郁结未散。”雪渊道。
闻言众人一愣,唯有姚时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有些话想要问亦阁主,慕禾文武,你们能否先出去?”姚时开口道,听见这话,慕禾明显是一怔。
而一旁的应祉却在听见慕禾留下了雪渊后,心中莫名升起了一种猜测……
应祉眼睛一亮又是一亮,而后看向一旁姚时,想要从他哪里寻找到答案,而一旁姚时却似乎没有看到应祉眼中的疑问,没有反应。
应祉不由得拉了拉姚时的衣袖,姚时反手握紧了他的手。
慕禾在听到姚时的话后,向一旁的亦欢眼神交流,他不知自己吧师父留在这里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而他是不是应该留在这里,保护他的师父才好。
只要亦欢不同意,他一定不会出房间,哪怕和姚时起了冲突也好,他一定一定会护好师父的。
“师父,你若要徒儿留下,徒儿一定寸步不离!”慕禾坚定开口。
没想到亦欢却拍了拍慕禾的手:“你先出去吧,这姚公子救了我,必然不会要我的命!”
闻言,慕禾颔首,点头,却在路过雪渊身边时,雪渊塞给了他一瓶伤药。
雪渊什么也没说,慕禾却是有些意外。
原来,刚刚亦欢所服下的汤药是慕禾冒着极大危险,连夜潜伏出镇子到那崇凝山中,蛰伏一夜采来的,前一夜,慕禾为了摘到山间悬崖上的一株药材,一个不济,从山崖上摔了下去,幸好被一旁树枝树藤缠绕,只受了些皮外伤,他拿回药材,雪渊也看到了他身上的伤。
慕禾原本还说不碍事,让它自行长长就好了,没想到雪渊记挂在心上,为他重新调制了伤药。
慕禾看了一眼,那年纪不大,却医术高明的雪渊,只见那一双明亮的杏眼中覆盖了一层阴郁。
这层阴郁是慕禾见到雪渊之后一直都没有消散的,一直藏在他眼眸深处的情绪……
慕禾拿着伤药,跟着文武离开了房间。
此刻整个房间,只剩,姚时应祉、雪渊,以及坐在床榻上的亦欢。
“亦阁主,十四年前,曜西静州白帝城,前任宰相傅珩之你可认识?”姚时道。
一旁应祉也并不意外,本来傅珩之的事情就欲宁血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想到仓廪陈家的酒坊,那断刃和那吴三的关联,应祉不得不怀疑,傅家的案子与宁血阁密不可分,或许不是亦欢,也是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