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以为耻:“美男是社会的共有财产,欣赏一下又如何?”
波提欧嗤笑一声:“宝了贝的,还记得你的视线粘在我身上的时候吗。”
“忘了。”
“喵你宝贝……”
你和波提欧斗嘴的时候,那个红发男人已经发现了你们的存在,右手放在胸口,表情虔诚:“这位美丽的生灵,请允许我表达内心的喜悦。”
美丽的生灵?
你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无论是当人还是当桶的时候,美丽都是和你不搭边的词汇。
你打开了自己的桶盖,将波提欧抱出来。
“纯美骑士银枝,谨在此以一支玫瑰的沉重分量,向你致谢。”
既然氛围已经到了,你不表达点儿似乎也不够意思,便双手抱拳:“银枝骑士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在下的本分。更何况是如此一位……谈吐不凡的巡海游侠,在下自当全力相助。”
重新定义《谈吐不凡》。
波提欧的嘴角似乎抽了抽。
你在心底偷偷笑了两声。
银枝:“美丽的生灵,若你因此深受公司的困扰,请务必告诉我,我必将竭尽全力,全力以赴,护你周全。”
你:“万分感激,在下铭感五内!”
银枝:“请原谅我身有要事,无法与你同行。但切莫灰心,我有预感,我们必将再次重逢。期待与你的下一次见面。”
送走银枝后,你都笑得有些抽搐了。虽然你没有脸,就算有也是僵硬的。你扒拉了一下自己的桶盖,找了个草丛静静地呆着,一直等到夜晚降临。枝叶间的露水轻轻滑下,月色皎洁,轻薄如纱。你才伸了个懒腰,刚一睁开眼,一个小小的萤火虫便停在你的面前。
庇尔波因特居然还有萤火虫?这类小时候才见到的生物,你还以为早就灭绝了。
你双手轻轻合拢,将萤火虫扣在掌心内。然而张开手时,才发现掌心里根本没有。周围也没有这只萤火虫的身影了,你眨了眨眼睛,有些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管了,还是干正事要紧。
你缩起双手双脚,往公司滚去。
这是一个露天的酒会,红色的地毯一直铺到门口。身着保安制服的员工正在盘查着手持邀请函的客人,一个个穿着笔挺的西服,打扮得人模人样的。
你隐匿在草丛里,等到那些公司员工明显有些懈怠时,才缓缓滚了进去,藏在喷泉里面。清凉的泉水冲刷掉你一路滚来沾染上的灰尘,你顿时觉得舒坦了不少。正观察那些商场精英时,先前见到的那只萤火虫又出现在了面前。它好奇地停留在你的桶盖上,你竟感觉到了一丝不易承受的重量。
你没有再管它,而是趁人不注意悄声滚到了一张桌子底下。外面声音很是喧哗,骰子碰撞的声响不绝于耳。你甚至还听到了砂金的声音,“全押。”略带轻佻与自信,你几乎能够想象得到他如今脸上是什么神情。
然而就是有人不好好坐着,偏要将脚使劲儿往桌子底下伸。你拼命后退,但又很小心地不离开桌子底下。
你缩小了身躯,变成一根手指般大小。终于逃脱掉了那只脚后,正待松口气,一只大手却从后面直接将你捉走了。
!
对上一张精致的小孩子面庞,你瞪大了双眼。
欧泊!
此时的他还维持着白天你见他时的装扮,但那头彩色的发丝似乎比白日更为耀眼。他无声地蠕动着唇角,你几乎可以猜得到那是怎样的两个字。
姐姐——
姐你个大头鬼!
放我下来!
如果你现在有嘴巴,大概会直接咬欧泊一口。如果你现在有眼睛,大概会狠狠地瞪着他。可惜你什么都没有,不管心底如何生气,你都没有五官来传达出你的情绪。
你怒了,张开桶盖一口咬住了欧泊的手指。欧泊似乎没料到你有如此反应,急忙甩手。待反应过来时,你已经被抛了出去。砂金手疾眼快,借助摇骰子的时机将你装进了骰盅里,然后又手指灵活地将你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在了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中。
这个家伙,不愧是赌博的好手。不仅运气好得过分,连出老千的功夫都是血液里流淌的。
你再度缩小身子,顺着砂金的指缝爬上他的手臂,直到肩膀。然后蹲在他的肩头,扶着脖子看他们到底在玩些什么。
这张桌上有七八个人,一眼望过去,几乎全都是俊男靓女。这些人里除了你认识的那个小孩子欧泊外,还有一个小麦色皮肤的白发男人,紫色西服穿得很是整洁。不过你能注意到他倒不是因为那身高贵的气质,而是这人看向砂金的眼神总是满满的敌意。
砂金自然也没给他好脸色,谁都不赢也要赢他。听着砂金调侃他的话语,你才知道原来这个家伙叫舒俱。语调有些轻佻,但声线却有种压抑着的沉稳。
书具?还文具呢。
你正在心里吐槽,对面舒俱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砂金,我们再来赌最后一局,就以……”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你蹙眉,正巧撞上他的视线之内。心内顿时预感不妙,正待逃跑,舒俱的声音却再次响起,“你肩膀上的那只垃圾桶为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