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绝犯了难,就念着这件事这么迷迷糊糊睡去,直到梦里还想着这件事。
梦中也极其荒唐。
他对谢同尘说要请他看一位美娇娘,把人请来之后便自己出门去找。
可在街上逛了又逛,没能找到人,只得回去。
谢同尘还在等着他,也没有怪他这么晾了他一天。
这让白尘绝越发愧疚,向谢同尘发誓一定要给他找到位新娘子。谢同尘却迷惑至极,问他,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说罢,便将铜镜递给白尘绝。
镜中俨然是女装打扮的白尘绝!
“!”白尘绝坐起身来,在四周一片漆黑的寂静中,发觉自己刚才是梦魇了。
他长舒了口气,按着发疼的额头,起身点起一盏油灯,想到刚才的梦境,睡意全无。
映着跃动的火光,白尘绝看向案边的铜镜,镜中人因为惊醒而眼尾发红,唇色苍白,姣好的面容越发显得面如好女。
或许,他也可以……?
这个想法把白尘绝自己吓了一跳,又极其心虚地压到了心底,不敢去想。
接下来的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他只是跟着军队慢悠悠地走在回京路上。
谢同尘骑马,他坐马车。
奢华而舒适的马车不紧不慢地缀在队伍中央,让整个军队看起来都有点不对了起来。
对于体会过来时策马疾驰行军的将士们来说,这显然更加明显。谢同尘赏罚分明,他们每一次的外出都能带来丰厚的奖赏,因此没人对此有所怨言。
可比起急行军,慢悠悠地归京则不太符合自家王爷的风格了。
再结合被簇拥在队中的马车,啧啧啧。
有好事者打探出马车中的漂亮公子似乎是王爷的兄长,可看那马车奢华舒适的样子,再看那车中温柔明艳的美人——
哪里像是接兄长,倒像是来接亲。
白尘绝自然对这些浑然不知。
这几日行在荒郊野外,他纠结了两三日,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干脆试试再说。他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却仍是做贼心虚。
见副官前去向谢同尘请示,白尘绝唤车夫停了马车,跟了过去,向谢同尘表达了他想要进城的愿望。
最后的结果是,军队先在这休整几日,白尘绝进城去也。
看着白尘绝的背影,副官也要告退,谢同尘按了按额头,不发一言。
虽然副官不知道白尘绝的来历,但也知道白尘绝恐怕与那日围捕有关,怕不是自愿留在这里的。
副官迟疑道:“王爷,公子那……可要派人跟着?”
谢同尘:“……不必。”
副官心中暗骂自己,这两日真是被那群混崽子洗脑了,他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
王爷和公子两人明显是清清白白的!
谢同尘低声吩咐:“为我备马。”
副官心中一震,忙道:“是!”
他告退离去,出了营帐,仍是精神恍惚,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缓了一会,再抬头,便看到穿着常服的谢同尘纵马出营去了。
副官默然。
肩上却被人搭上,是路赫。
“跟你打听个事?”路赫迟疑的声音中带着些纠结。
他终于能缓过神,跟人一路来到僻静处:“你搞什么?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我听那些小子们说,白公子他……”,路赫的声音含糊不清。
“什么?”
路赫:“他们说白公子其实是个狐狸精。”
“咳!咳咳咳!”
副官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一向是不信鬼神之事的,刚想否定并将这小子揍一顿,随后又想到了今天的所见所闻。
副官:“…………”
副官讳莫如深地看了路赫一眼,嘴角抽搐。
好像,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