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楚婉换了月事带，小荷用热水泡了一碗红糖水，喂给她喝下。

楚婉喝了一整碗红糖水，肚子里下坠的痛感缓解很多，但头脑已经昏昏沉沉的了，小荷看出楚婉精神不佳，就劝她睡下。

楚婉没多一会儿就陷入了安眠，小荷关上房间里的灯，只在床头给楚婉留了一盏小夜灯，方便楚婉起夜。

小荷从楚婉房间退出来，敲响了隔壁蔺柏洲的门，“少爷，楚小姐现在睡下了。”

蔺柏洲嗯了一声算是应答，“那没事了，你也回房间休息吧。”

*

翌日一早，楚婉醒来，腰上仍有些酸疼，但尚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她换了一身淡青色的裙子，确认自己收拾妥当了之后，才从房间里走出去。

楚婉出去的时候，只看见小荷一个人在客厅里打扫。

小荷看到楚婉出来，笑着打招呼，“楚小姐，您醒了？蔺先生一早就被叫出门了，您的早饭我单独给您留在锅里保温呢，您是现在吃，还是一会儿吃？”

楚婉听说蔺柏洲走了，心里轻快了很多，“小荷，我想现在吃。”她昨天晚上就没吃饱，又来了月经，失血过多，现在感觉很饿。

小荷给楚婉端上来一份蟹粉小笼包，一碗熬得金黄可口、香气扑鼻的南瓜粥，一叠切成细丝的榨菜。

分量不多，都是家常菜，但意外地很合楚婉的胃口。楚婉真心实意地和小荷道谢，“小荷，谢谢你啊，这菜看着就好吃。”

楚婉拿筷子夹了一个小笼包，谨慎地咬了一小口，顿时感觉到蟹黄的浓厚滋味盈满整个口腔，她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小荷，你做的这个小笼包真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

小荷被夸得脸颊红扑扑的，像两个红红的苹果，她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楚小姐，这是少爷早上吩咐我做的，他应该是看出来你不习惯吃西式餐点了。”

楚婉吃小笼包的手顿住，她看了眼自己餐盘里的小笼包和南瓜粥，半晌才顾左右而言他，回了小荷一句，“这个小笼包的蟹肉和蟹黄很新鲜啊。”

小荷没感觉出哪里不对，她一脸惊喜，“楚小姐你真厉害啊，居然吃出蟹肉和蟹黄是新鲜的了，一般人很难吃出蟹肉是冷冻的还是新鲜的。楚小姐，少爷对你真好啊，这个螃蟹是少爷让人出去买的，买来还是活的呢，你没看到啊，每个螃蟹都很大，活蹦乱跳的，一看就是刚从河里捞出来不久的，活螃蟹做菜就是鲜，少爷今天也说我做的蟹粉小笼包很好吃呢。”

听了小荷一串连珠炮似的话语，楚婉认同地点点头，“的确很好吃，的确很好吃。”

楚婉不再开口了，默默地把早饭都吃完了。

小荷看见楚婉把饭吃得干干净净，笑着道，“楚小姐，以后你想吃什么，就跟我直接点菜就行，一般的菜我都会做的。我做不了，还可以出去学，我看别人做一遍，就能学个七七八八了。”

小荷给楚婉拿了一杯温热的橙汁，这是她刚给楚婉榨的橙汁。别看她一天不出屋，但她在这里也是经常看电视学习的，知道柳橙汁能补充维生素，这可是人体必须的营养呢。

楚婉喝了一口橙汁，温温热热的，感受到橙子肉在自己口腔里炸开的感觉，酸酸甜甜的，很美味。

“小荷，为什么你要管蔺先生叫少爷啊？”楚婉之前听别人都叫蔺柏洲蔺先生，只有小荷叫蔺柏洲少爷。

而且，楚婉能看得出来，蔺柏洲和小荷好像也更熟稔，小荷不像别的佣人那样，畏惧蔺柏洲。

小荷挠了挠头，“少爷就是少爷啊，我娘是大帅府的奶娘，奶过少爷的。后来，我娘没了，我哥哥他们不愿意管我，我娘求到少爷跟前，少爷心软，答应我娘不让我饿死，然后我就被少爷收留当丫头了。”

楚婉明白了，小荷算是蔺柏洲的奶妹妹，怪不得比一般人亲近些，估计是从小养在身边呢。

“那你怎么不去上学呢？小荷，蔺先生一定愿意送你去读书吧？”楚婉觉得小荷一副十五六岁的模样，正是读书的好时候，更何况，蔺柏洲可以说是燕京最有钱又势的人了，他肯定也不差送小荷读书的钱。

小荷连连摆手，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不行的，不行的，我不要去读书，少爷以前把我送到女子公学去，我在那里读了五年书，读的我脑袋都大了，老师见我也是怕了，说没见过我这样读写困难的姑娘。我还是喜欢做菜，少爷给我请了师傅的，我觉得我做菜很有天赋的，总有一天，我做菜也能做到燕京第一！”

楚婉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大概小荷是真的不喜欢读书，很喜欢做菜吧，小荷才十五六岁，就能把菜做的这么好了，看来在厨师这条路上也能走得很远。

“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以后一定前途无量！”

小荷想得也很透彻，她笑着对楚婉道，“那当然了，楚小姐。只要少爷在，我也不用担心别人欺负我，我做点自己喜欢又擅长的事也挺好的。”

楚婉不敢小瞧了小荷了，她觉得小荷也很有自己的生存智慧了，难怪小荷能在蔺公馆一直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