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她左首之人突然出剑疾刺,林骞连忙缩身摆腰,剑锋从左肋旁掠过,相距不过寸许。
这一剑实在凶险,林骞身在半空,疾呼道:“芮伊,你这几个跟班儿也是从柔然来的?”
此言一出,更是激得那人攻势更猛,还没等林骞落地,便挥剑追击。不过方才那几句的功夫,林骞已经收回了大半内力,见对方直逼自己而来,倒也不害怕,反而是等着长剑到了面前,身形左摇右晃,从刀剑之间窜了开去。
芮伊见他脚步左歪右斜,没一步笔直进退,心中不禁奇道:“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招数?”
林骞恍若能听见她的心声似的,远远地答道:“我这招叫‘风影九变’,你们柔然秘术中改良而来。”
“狗贼!”另一个秃头和尚大声怒喝,手中长鞭一挥,竟抡出半轮寒芒,“敢偷学柔然武功?”
林骞回身一旋,问道:“骂谁狗贼?”说完,突然伸脚掀起一块脚底青瓦,抬脚直踢过去,那青瓦登时飞向对面,其势之猛,逼得对方急忙后退。
“林公子好身手,”芮伊立在不远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知你是学中原的招式更多,还是柔然的武功更多?”
林骞对她嘿嘿一笑:“要做柔然女婿,自然得多学学柔然招式咯!”
“哼,柔然的功夫可没那么好学。”长身剑客冷喝道,说完,剑影化作几道疾电直逼而来,直取林骞命门。
林骞立即回身躲避,可那长剑霎那间已到眼前,还是落在了左肩上,深蓝色的外衣顿时裂了开来,鲜血顷刻迸出。
“还没到接亲的时候,大舅子倒不用如此激动。”林骞勾了勾嘴角,冷汗已从额头冒出,但他话还没说完,便冲着对方抬掌挥去。
那剑客瞧他攻势更甚,反倒兴奋了起来,接着便挥出长剑,直取林骞咽喉。可没想到对面身影忽然诡异一扭,像泥鳅般从剑下钻过。而原本想从林骞背后偷袭的秃头反倒扑了个空,手中长鞭收势不及,重重地抽在了剑客身上。剑客闷哼一声,踉跄着向前扑去,原本要刺向林骞的长剑也对准了秃头。
长鞭与银剑在空中相撞,火星四溅。
“蠢货!”芮伊见他二人狼狈缠斗,柳眉倒竖,低声咒骂起来。话音未落,余光便瞥见一道黑影裹挟着劲风扑面而来。她手腕轻抖,藏于袖中的几枚飞镖破空而出,如毒蛇吐信,直取林骞面门。
林骞飘然一扭,如游蛇般一一躲过,“芮伊,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忽然,他猛地甩头,口中飞镖如星雨降落,与此同时,怀中书信也被甩了出来,如蝴蝶般纷纷飘向空中。
三人顿时被纸张吸引去了注意,赶紧飞上前企图接住。
“芮伊姑娘,这次就先送你这些薄礼,还望笑纳。”话毕,林骞踩着屋顶的翘角,使力一蹬,身子贴地向后倒飞而去,接着一个筋斗飞起,便落到了远处,如浮光掠影一般,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原来林骞见对方攻势更甚,自己身上又已经带了伤,不可继续恋战,于是趁着三人不注意之际,早早将方才芮伊攻出的几枚飞镖藏于袖中,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攻击对方要害,顺势将部分信纸抛出,声东击西,夺得逃跑的机会。
眼睁睁看着林骞再次从眼底溜走,芮伊怒火难消,转头对另外二人问道:“他留下的可是我们要的东西?”
剑客怒道:“全是白纸!我们又被他耍了!”
芮伊眸光一闪,道:“拿给我看看。”二人将信纸递给她,她接过信纸,仔细检查起来。
看完,芮伊道:“一共十张,只有一半是白纸。”
剑客踢开脚边半截断刃,冷笑一声:“难不成还分了点儿给我们?”
“多半是这狗贼拿来糊弄人的!”那秃头收起长鞭,也走了过来。
“不,赛罕的私印和行文墨色皆在上面,不会有假。”芮伊摇头否定,“但通篇只见刘生笔迹,寻不到半字与章满勾连。”她攥紧信纸,碎纸在掌心簌簌而落,“今天这趟,白来了。”
“他奶奶的!肯定让他卷走了,逍遥居向来是大夏朝廷的狗腿子,章满的证据定要叫他们烧得干干净净!”秃头怒挥长鞭,“亏我们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芮伊怒眼相视:“落花流水?你们两个差点儿被他耍的团团转!”
秃头摸了摸锃亮的脑门,苦瓜似的脸皱成一团:“那小子滑得像泥鳅,我们也没办法。”
剑客道:“可他为何故意留下这些?他若想逃,大可干脆一走了之,难道逍遥居想跟我们合作?”
芮伊望向林骞离去的方向,眼中神情复杂,她的心里隐隐有个答案冒了出来,但她不敢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