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顾笙走到田边,指着那些茁壮成长的庄稼,脸上洋溢着自豪和喜悦。
“笙哥儿,按照你教的方法弄,你看,这稻子长得多好!自从你到了我们李家,咱们家才有的变化,老二啊,你可得好好待笙哥儿,咱们家能有今天,全靠他了!”李父拍着李二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李修远紧紧握住顾笙的手,眼中满是深情和坚定。“爹,您放心,我会一辈子对顾笙好的。”
顾笙听着父子俩的对话,脸颊更加通红。
如今,李家田地里的庄稼长势及好,让路过的村民都忍不住驻足观望。
最让人跌破眼镜的是李大江家。
这个向来保守的老庄稼把式,自从跟着顾笙学了新法子,他家的花生地竟然比李家的还要茂盛。
老两口乐得合不拢嘴,逢人就夸顾笙有本事。
“哎哟,你们是没看见,”大伯母陈桂花在井边打水时跟人炫耀,“那花生藤粗得跟麻绳似的,底下结的果肯定少不了!”
原先等着看笑话的村民渐渐变了口风。
有人开始偷偷向陈桂花打听顾笙之前教的法子,有人则厚着脸皮上门求教。
就连里正胡德林也忍不住在巡视田亩时,特意绕到李家的地头多看几眼。
如果,如果李家今年的收成情况喜人,那么明年他一定前往李家求教,让全村人都能采用顾笙传授的方法种植庄稼,让全村人收获大丰收!
顾笙走到田埇边,随手拔起一株稻苗,根须上粘着几粒暗红色的虫卵。
他捏着叶片转向李父:“爹,这是稻飞虱的卵,得用草木灰兑水泼洒......”
李父举着烟杆凑近细看,浑浊的老眼突然瞪大:“这虫子往年没这么早的,今年怎的这般早出现?”
“许是今年春气暖得急,”顾笙将稻苗递给李家大哥,“虫子也醒得早,咱们得在田埂四角插艾草,再往水里撒些茶枯粉。”
不知何时,李家的田埂旁已陆续汇集了众多路过的村民。
他们见顾笙又在那里向李家的人传授着种植的技术,于是便纷纷加快步伐,跑来围观学习。
这时,人群里冒出个怯生生的声音:“茶枯不是洗头用的么?”
顾笙抬头,见是春花婶,笑道:“茶枯里有皂素,能杀水里的虫卵,春婶子要是舍得,拿你家腌酸笋的陶缸来,我教你做防虫水。”
这话引得众人哄笑,赵春花红着脸往人后躲。
李修远站在田埂上,看着被团团围住的顾笙,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本想着出来和夫郎独处的呢?
“笙哥儿,”老庄稼把式赵三叔挤到前头,“你上回说的‘轮作’,到底是咋个轮法?”
顾笙正要解释,突然卡壳——他忘了这个时代还没有“轮作”这个概念。
“就是换茬种。”李修远适时插话,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圈,“比如今年这块地种稻,明年改种豆子,后年种油菜。”
顾笙眼睛一亮,冲他悄悄竖大拇指。
李修远挑眉,趁机讨赏:“晚上给我揉肩?”
顾笙…呵呵,男人。
日头偏西时,田埂上已挤了二十来个村民。
顾笙讲到兴起,索性脱了鞋袜踩进水田示范:“拔草要连根揪,像这样——哎!”
他脚下一滑,差点栽进泥里,李修远眼疾手快拦腰抱住,“祖宗,你当自己是泥鳅呢?”
众人哄笑中,顾笙红着脸站稳,脚趾缝里还夹着根水草。
李修远蹲下身,当着全村人的面替他擦脚,惊掉了一地下巴——堂堂秀才老爷,竟给自家夫郎擦脚!
“修远小子可真疼夫郎!”
这话又惹来一阵善意的起哄,顾笙慌忙套上鞋袜,耳尖红得能滴血。
待到日头西沉,村民们才三三两两散去。
李修远跟着哥儿身后走在田埂上,看顾笙边走边比划着和村民说话,忽然伸手将他拽进怀里。
“你、你干什......”
“有蛇。”李修远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顺势将人往怀里又带了带,压低了声音:“夫郎方才讲的“生物防虫”,为夫没太听懂,想再听听详细阐述。”
顾笙挣了挣没挣开,瞥见他唇角得逞的笑,气得踩他脚背:“李修远!你如今脸皮比城墙还厚!”
说好的古人矜持,古人放不开呢?!
“近朱者赤,”李修远凑近他耳畔,“昨夜是谁搂着我喊‘相公还要’?”
顾笙…他没有,他不是。
当时情况是他被那啥懵了……被李修远诱哄说的,真不是个人主观意愿。
“你!”顾笙抄起路边野花砸过去,却被李修远接个正着,别在他鬓边,“鲜花赠美人。”
斜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纠缠着倒在青绿的稻田里。
远处传来悠扬的牧笛声,混着晚风送来几句零散的对话:
“笙哥儿说的堆肥坑,俺明日就挖!”
“俺家还有半袋黄豆,正好按他说的沤肥......”
李修远听着这些议论,忽然将顾笙的手攥得更紧。
他的夫郎是颗明珠,如今,越来越多的人终于看到这颗璀璨的珠宝。
但幸好,这颗明珠如今是他的,——而他,甘愿做托住明珠的锦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