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忍、忍——
郑宇俊强压下心中怒火,神色却不自觉地扭曲了。
——再位高权重又怎么样?还不照样成了阵法的生饵?等他抓住奉嘉禾,一定把这些家伙折磨到死!
陆雁书神色平淡:“你有什么诉求?”
“诉求?”郑宇俊踉跄着站起来,神色狰狞扭曲:“借你们人头一用。”
众人被吓得惊叫出声,紧紧团在一起颤抖哭泣,有些人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凡人的恐惧、不安和痛苦取悦了郑宇俊。
“侵害凡人是重罪,你应该知道。”陆雁书不为所动:“如果你想利用我们达成什么目的,放了其他人,我和常书记留下,或许可以减轻责任。”
他俩有罡炁护体,倒不是很害怕鬼神煞气;但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常书记壮着胆子,点点头:“对,放了其他人,我和陆总留下!”
——凭什么,你们这群瓮中之鳖,凭什么和我谈判?
郑宇俊不愿意看到他们这么镇定自若,神色越发扭曲,咧嘴一笑,露出歇斯底里的疯狂:“和我谈条件,你们也配?”
说完,他挥挥手,一阵不详的黑风袭来,没有袭击众人,却笼罩住了整个山坳,带来阴冷恐怖的气息。
明明谈判破裂,陆雁书却少见地分心了。
他突然想到了应真潇。
明明没有接触过很久,他却觉得对她很熟悉很熟悉;假如应真潇在,听到这番话,看到这番景象,大抵不会感到害怕,还会叉着腰呛回去。
会说什么呢?
比如,“吓唬谁呢你,还借人头一用,先找面子照照自己配不配!”?
光是想象到应真潇神气十足的样子,都令他心情平复了不少,陆雁书目光平静,回头安抚恐惧不已的人群。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没得谈了;但陆雁书的龙鳞,也给众人安慰——至少眼下,那恐怖的东西好像奈何不了他们。
陆雁书陈述目前的情况。
那人显然精神状态不正常,却没有和他们鱼死网破,又说借人头一用,应该是需要利用他们达到什么目的。
而他猜测,目的可能是作为某种“燃料”——他感受到了煞气在试图侵蚀他,当然,只是试图。
人群中有人跟着点头,他们不知道什么是被煞气侵蚀,但是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下降,意识在丧失,身体逐渐变得虚弱。
常书记颔首,不过,他没有清晰感受到煞气的侵蚀。
“干部有紫气护体,寻常鬼神近不得身,但呆久了,同样会受影响。”陆雁书说:“相对来说,女性和八字轻阳气弱的人,会更快感知到煞气的影响。”
常书记刚想问他怎么知道,随即反应了过来,这家伙有家学。
——陆家上下都挺……传统的,也正是如此,有陆家投资的南应机场,才会命名为慈恩。
陆雁书把龙鳞递过去:“这是应真湖龙女的鳞片,有镇水辟邪的效果。”
“多谢陆总。”常书记说。
他立马组织众人转移到厂房中——有个遮盖总比露着好,却发现厂房中已经有几个人了,各个身体冰凉,脸色发青。
众人骇然,陆雁书独自走过去,蹲下身试了试几个人的颈侧脉搏,回头道:“还活着,但是情况危急了。”
“看打扮是附近的老乡。”常书记皱着眉走过去,招呼随行的医务人员:“赶紧来看看。”
一阵兵荒马乱后,常书记指挥道:“大家站成一个圆,级别高的同志和党员同志站在外围,其他人站里面,把这几个老乡围起来,龙鳞放在他们身上。”
圆形可以聚拢阳气,减缓煞气对人的侵蚀;而陆雁书等人站在外围,则起到了避免煞气侵入的作用。
秩序驱散了恐惧,但随着时间流逝,煞气还是对人产生了影响,站在里面的人有龙鳞持护,状态尚可;外圈的人却开始浑身发冷了。
气氛逐渐低迷,黑雾越来越浓,有人开始低声哭泣,但笼罩着山坳的黑雾却突然散去,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
门外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把犹如惊弓之鸟的众人吓得立刻抱团,从窗户里偷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又是一声巨响,铁门被从外面整个踢倒,露出一个人影,叉着腰,中气十足:“郑宇俊你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把陆雁书弄到哪里去了?狗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的人你也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