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难以置信，他也必须相信，想要相信，并且不得不相信。

那天，在谦暴露了自己的弱点，于是威胁无效，成为傩者的理由也消失了，而尹泰熙抹去了其他傩者的记忆，亲手拾起在谦丢弃的秘密还给了他，最终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而尹泰熙依然锲而不舍，这次不是威胁，也不是利诱。

帮帮我。

尹泰熙请求他帮助自己复仇，作为报答，他会杀了在谦，他就是这样说的，这个提议令人眩晕地甜蜜。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说这些？你欺骗我，威胁我，但什么都没成功，现在才…现在才？”

尹泰熙曾经问过他‘被做成标本的感觉如何？’

那不是出于好奇，尹泰熙那时已经确切地知道答案了，但他直到现在才开口，在他播下各种不信任的种子之后，让他无法相信，然后才说出不得不相信的事情，

尹泰熙静静地俯视着少年的脸庞。

“没错，威胁不管用，抓住的弱点也失效了，试遍了各种方法都不行，所以才现在说，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事实上，尹泰熙根本没打算透露自己要摧毁傩礼厅的计划，如果他成功地为自己争取到效忠于自己的继任者，而不是傩礼厅的话，反正对方会照他的吩咐去做，所以没必要冒险公开计划。

尹泰熙像玩数独一样，缜密地计算着各种可能性。

仅仅因为在谦讨厌傩者这一事实，就将这一切计划都告诉他，基础太过薄弱，风险太大，无论如何，尹泰熙自己也是傩者，他无法确定对方是否会听从自己，此外，在谦讨厌傩者的原因是因为他的仇人是傩者，这与所有傩者都是他仇人的自己情况不同，所以对方是否会协助他摧毁傩礼厅还是未知数。

“为了摧毁傩礼厅，我计划了很久。”

尹泰熙面无表情地开口。

“稍有不慎，一切都会化为泡影，到处都是傩者，说不定你马上就会出去说尹泰熙要摧毁傩礼厅，在没有任何保障的情况下，我不能拿自己的脖子冒险。”

在谦不信任尹泰熙，尹泰熙也一样不信任在谦，按照原计划，他本来打算在不透露计划的情况下拉拢在谦，但之前的尝试都失败了。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必相信，你只需要相信你手里掌握的东西，我也会相信我手里掌握的东西，现在我们互相掌握着对方的弱点。”

那么现在只剩下一个了。

“做不成朋友，也不是可以一起吃饭的关系，那就成为互相掐着对方脖子的关系吧。”

温暖的手缓缓地搂住了在谦的后颈。

“我活着你就死，你死了我就活，怎么样？相当特别且浪漫吧？”

尹泰熙低下头，看着在谦的眼睛，搂着后颈的手掌清晰地感受到了跳动脉搏的震动，接触到的肌肤比想象中更加柔软和温暖。

“……”

在谦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尹泰熙说他不后悔过去的事情，道歉对你没有任何帮助，与其如此，不如给你带来实际的利益，尹泰熙没有否定任何事，也没有为自己的选择感到惋惜，他只是默默地承受着累积的失败，又一次站在了在谦面前。

手里拿着最后一搏的新牌。

‘你只需要相信你手里掌握的东西。’

‘我会杀了你，你。’

打破长时间沉默的，是在谦过了很久才说出口的话。

“我…”

在谦用力地瞪着尹泰熙。

“我该怎么做？”

少年的体温传到尹泰熙的手指尖，让他感到一阵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