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五娘不想走,姜见黎眨了眨眼睛,她才跟孙茂走了。
三十鞭,很疼,但是对姜见黎而言并不算什么,她从小就挨打,在遇见萧九瑜之前,一直在挨打,她不怕疼,她能忍。
三十鞭过后,连侍从也暗暗纳罕,惊讶于姜见黎的骨头竟然这般硬,疼得快死过去也绝不求饶。
“将她扔进柴房吧,”侍从收了鞭子,“明儿她不死的话,就放了她。”
姜见黎可不想被放走。
进了柴房后,她动了动手指,敲出一段极有规律的拍子,屋顶上的十一和十三一愣,“她怎么会暗语?”
“或许,是摄政王殿下教的?”
萧九瑜常年在外游历,除了明面上的侍卫宋渭和武婢林檎,承临帝还给了她十名暗卫,姜见黎跟着萧九瑜在外多年,无数次瞧见她用暗语联络暗卫,萧九瑜使用暗语时也没刻意避着她,所以自然而然的,她就会了一些。
屋顶上的两人像是在犹豫,姜见黎敲完一段后,又敲了另外一段。
十一听完道,“是殿下教的。”
于是二人轻飘飘地从屋顶上下来,飘到了姜见黎面前。
姜见黎这才看到跟了她好几天的暗卫长什么摸样,嗯,同萧九瑜身边的暗卫一样,是看了一眼转头就忘的模样。
“有事托你们做。”姜见黎气若游丝地开口。
十一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次瓷瓶倒出一枚药丸塞给姜见黎,“陛下说娘子不能死了。”
“哦,”姜见黎乖乖吞了药丸,“我吃了,你们能帮陛下做件事吗?”
帮陛下做件事?
十三面无表情地说,“娘子,您这是假传圣喻。”
“哦,那你们能帮我做件事吗?”
十一道,“娘子,陛下的御令是,不能让您死了。”
言下之意,她们只负责姜见黎的安危。
“既然你们不帮,”姜见黎强撑着便要起身,“那我自己去救。”
十三同十一对望一眼。
“娘子想救谁?”十一问。
“两个人,一个是你方才见过的,宁五娘,别让姓孙的欺负了她,二是她妹妹,我猜得不错的话,她应该被孙茂藏在这道观里头,你们将人救走。”姜见黎想了想,又道,“若是途中遇上县主的人,让他回去告诉县主,明日去报官,就说我失踪,还有,让县主的人去盯着宁杞郎那个外室。”
既然决定救,十一与十三便没有任何犹豫,听完姜见黎的话立刻动手。
姜见黎仰躺在干枯的稻草上,忍过一阵一阵的疼痛,不多时便晕了过去。
萧贞观下了朝回来,刚换了衣裳,礼部的孙侍郎就请求觐见。
“来的正好,也省得朕召见他,让他进来吧。”
孙侍郎年过六旬,精气神倒是不错,萧贞观坐在御案后看了他一眼。
挺和善的一老头,平素话不多,也不会同其他朝臣一般看管她看管得严厉,怎么会做科举舞弊这种事儿呢?
“孙侍郎,坐吧。”萧贞观吩咐青菡给孙侍郎赐座,孙侍郎谢了恩才敢落座。
“侍郎一下朝就过来,所为何事啊?”萧贞观问。
“回陛下,”孙侍郎双上呈上一封奏疏,“臣与几位考官探讨了一番,拟了几个题目,请陛下定夺。”
吴大监将奏疏呈给萧贞观,萧贞观打开粗略看了看,皆是从五经中摘出的话。
合上奏疏,她问孙侍郎,“只有这些?”
孙侍郎的额上顿时起了薄汗,“暂时只有这些,臣再回去与几位考官仔细斟酌斟酌。”
“那倒也不必,”萧贞观从折子下头抽出一张白宣,孙侍郎起身上前接过,只见偌大的白宣上就写了两个字,“赈灾”。
“既是朕登基元年加试的恩科,也无需循着惯例,从五经中找题目了,就这个吧。”萧贞观捧着脑袋叹了口气,“西北与江南的雪灾至今未结束,朕忧心啊!”
孙侍郎急忙叩首,“陛下深谋远虑,臣这就回去备题。”
“去吧。”萧贞观挥了挥手,待孙侍郎退下后,她叮嘱青菡,“让暗卫转告姜见黎,朕给孙侍郎的试题是,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