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罗将买来的糕点装了盘,拿起一块糕点放在他嘴边,“世子,尝一尝,这可是奴家起了大早去买的。”
程煜南不为所动,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里的书,良久,他才肯吐露一个字,“脏。”
闻言,鸢罗撇了撇嘴,委屈道:“世子,奴家洗了手的!”
说着,她一屁股坐在一旁,将手放在榻上,自顾自地吃着糕点。
“世子派人监视奴家,是怕奴家做什么吗?”
程煜南斜过眼,嗤笑道:“你敢吗。”
作为千门阁的第一杀手,她自然有造反的能力。这把刀用得好了,所向披靡,要是生出了别的心思,就要杀之而后快。
“奴家当然不敢,且不说世子,千门阁也不会放过奴家。”
她伸出手,轻轻捏了捏他腰间的玉佩。
“就算没有这一层,世子作为奴家的恩人,奴家定会殚精竭虑,成为世子手中最厉害的利刃。”
语罢,她将手中的碟子放在一旁,拿起一块,俯身贴在他的身上,轻声道:“奴家敢保证,没有任何人,能比得过奴家!”
程煜南看着她再次作乱的手,面色一沉,将她掀倒在地,声如寒铁,“我看你是嫌活得太久,忘了自己的本分。”
“以下犯上,你就真不怕我会杀了你!”
被掀翻的茶壶碎了一地,她没有特意避开碎片,手直接按在上面,鲜血混着茶水,瞬间浸湿她的衣袖。
她抬起微红的双眼,闷声道:“奴家这条命是世子的,无论您要做什么,奴家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这时,帷幔外传来脚步声,等顾泽安一进来,就看见眼前这番景象。
他看了看程煜南,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鸢罗,摇了摇头,来到鸢罗的旁边,拿出怀中的手帕,替她包扎伤口。
鸢罗扬起头看了一眼他后,又将头低下,将手抽了回来,“多谢殿下,这等小事,奴家自己来就好。”
“殿下贵体,唯恐受惊。”
顾泽安轻皱眉心,道:“这伤口这么深,要早些处理,你那里有药吗,没有的话我着人送去,姑娘家家的,还是不要留疤的好。”
闻言,鸢罗神情一滞,泣声道:“劳殿下忧心,奴家房内备了药的。”
目睹一切的程煜南冷冷地瞥了一眼她,“卑贱之人,就不要与她多费口舌。”
顾泽安温声道:“你这话说的,这可是千门阁送来的第一个姑娘,要是不好好对她,日后千门阁还会给你送姑娘?”
“你就不怕日后真的坐实了你喜好男风的消息?”
程煜南脸色顿时一沉,“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着,他垂下眸,刚好与鸢罗的目光对上。
见他看过来,鸢罗立刻低下头,默不作声。
“你要是真的不喜欢她,不如将她给我。”顾泽安道。
程煜南一愣,刚想回答,却被鸢罗抢了先,“多谢殿下抬爱,只是,奴家的命是世子救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说着,她抬头看向程煜南,面颊泛红,嘴唇微微抖动,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迅速将头低了下去,只让人看见她通红的耳根。
“此生,绝不负世子之恩,望殿下恕罪!”
顾泽安嘴角微扬,面上带着几分和煦。他伸出手,将还坐在地上的鸢罗拉起来,看不出丝毫嫌弃。
“如此忠心,我又怎会责罚你。先起来吧,地上凉。”
见状,鸢罗左手撑地,顺着他的力道起身。
顾泽安点了点包裹在她手心的手帕,淡笑道:“早点去处理吧。”
鸢罗朝二人欠身,转身离去。
“我倒是不知道你何时这么好心了。”程煜南躺在榻上,没好气地说道。
顾泽安在一旁净了手,开口道:“这么一个美娇娘,你当真狠心。”
“能成为千门阁第一人,她的手段想必不用我多说。”程煜南冷笑道。
“人家都对你抛出橄榄枝了,你不得接着点。”
程煜南不禁疑惑,“什么意思,她表现出这样,我就要顺着她?你脑袋怕不是出门时被马踢了!”
“别忘了,我才是她的主子!”
顾泽安摇摇头,解释道:“你都说了,她是千门阁第一人,那她肯定知道关于千门阁的很多事。”
“她那么厉害,要是生出造反之心,可有你受的。女子多重感情,只要对她好一点,安不能让她对你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程煜南不免讥笑,道:“你何时修的驭人之法,我竟不知。”
“按照你说的,若她真的看重这点感情,在千门阁里早已经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她若能一心一意做事,为我所用,我自能留她一命,若是不能,杀了便是,我就不相信,整个千门阁,还找不出第二个鸢罗!”
顾泽安一笑,附声道:“是是是,程世子有的是手段。”
“那我且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这个第一人,死心塌地,为你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