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要好好活着。”程煜南看着她的眼睛,“别死在中途,让人惋惜。”
鸢罗抓在他手腕的手一松,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腿上,一双眼睛微微泛红,“世子这么关心奴家,奴家又怎甘心离去呢。”
她偏过头,盯着他的腰带,“奴家还要与世子——”
“双宿双飞呢。”她的声音很轻,轻到犹如一片羽毛落在水面,泛不起涟漪。
程煜南将手松开,转而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眼睛看着自己。
“好好表现,不然,这日子无趣得很。”
鸢罗轻轻一笑,“奴家会的可多了,世子要看看吗?”
说着,她的手又不安分地朝程煜南的胸口抓去。
程煜南一看,快速将腿抽开。没了支撑,鸢罗一下子掉在地上,手肘碰得生疼。
她埋怨道:“世子怎么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
程煜南:“那这府里就应该妻妾成群了。”
鸢罗转了转眼珠,道:“也是!”
程煜南撇了她一眼,冷声道:“滚吧。”
“那奴家明日几时来才好?”
“为了全你的心,你可以睡外面,随时听召。”
“世子如此怜惜奴家,那奴家便应了世子的好心,明日辰时来吧。”
程煜南:……你怎么不直接睡一天。
翌日 明堂殿
“还有何事禀报。”
过了片刻,殿内仍无人应答,皇帝向下面扫了一圈,道:“朕听闻马爱卿府内走水,可有要紧?”
闻言,马溯朝前道:“恐皇上忧心,火势不大,也无伤亡。”
“那便好。如今天气越发干燥,众位爱卿也要防备此事发生,别落得个,人财两空。”
“臣等铭记在心!”
下朝后,马溯火急火燎地往外走,这时,背后忽然传来呼喊。
“马大人!”
他朝后看去,是二皇子顾明卓。
见状,他心里顿时升起一团火,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弯腰行礼,“见过二皇子!”
顾明卓虚扶了他一把,“马大人客气了。本宫想问问严侍郎一案的进展如何了。”
“回二皇子,下官仍在尽力搜捕,好在有了一丝线索,相信过不了多久,此案便会了结。”
闻言,顾明卓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愧是马大人,断案如神。”他顿了顿,“既然如此,马大人可从那二人家里搜出了些什么。”
马溯一噎,“并没有,他二人的亲眷虽然没死,但都遭到了打击,神志不清,什么都问不了,其余的证据也被背后之人搜刮殆尽。”
本来还有一本名单的,现在嘛,一干二净。
想到这儿,他不动声色地撇了一眼顾明卓。
都是你!就是你!还假惺惺的!装给谁看!!
哦,是我……
“二皇子可还有什么要询问的?”
顾明卓眉心轻蹙。为什么他从马溯的话里听出了埋怨,还有……不耐烦?!
他瞳孔微缩,眼里隐约闪过一丝怒火。
明明是他抓了自己把柄,现在还埋怨生气上了,他找谁说理去!
他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个念头。
不对,马溯从上朝开始脸色就不对,昨晚派出去的人并没有找到名单,他还以为马溯会将名单上呈,却不曾想他没有,还以为他是想好要投靠自己,才叫住他打探打探。
现下看来,结果并不是他想的那样,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名单不见了,且马溯认为是自己拿走的!
他按捺住内心的躁动,努力将嘴角上扬,“没了,马大人好走。”
马溯有理由怀疑他在咒自己,但是没证据。
看着马溯离去的背影,顾明卓牙关紧紧咬着。
蠢货,连个名单都护不住,还敢怀疑到自己头上!
那么,这名单落进了谁的手中?
他很快就想到一个人选——顾泽安,那位风光霁月的太子,或者说,是他身边的那个人,程煜南!
二人狼狈为奸,一明一暗,坏了他不少好事。
顾泽安无心朝政一事,众人皆知,偏偏高台之上的那位不肯罢休,非要立这位遗世独立,清高绝俗的五皇子为太子!
但没关系,迟早有一日,他会为自己所做的决定而后悔,只有自己,才能成为这北凌国的下一任君主。
至于顾泽安,他在朝中没有多少拥护者,被废黜,也是迟早的事,届时,他会于万众瞩目中,登上那高台!
怀揣着美好的期许,他转身离去。
马溯很快来到宫门外,直奔马车。
他坐在马车里,胸口大幅度喘着气,袖袍下的手攥得死紧,指骨微微泛白。
马车在街道上慢悠悠地走着,良久,他才吐出一口浊气,面色如常。
“章黛有下落了吗。”
听到他的话,车外的谷峰连忙回复道:“回大人,没有。”
马溯静默了一瞬。
难不成是跟着名单一起消失的。
那些机关虽说算不上太难,但也要多花些心思,还要确保足够小心谨慎。按照现场的环境来看,那人定然武力极好,带走一个人也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