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忽然有人喊了一声。这句话犹如水滴溅入油锅,顿时炸开一片。
长久以来的饥饿,再加上油水未进,这只鸡的出现令众人雀跃不止。
这时,变故再次发生。
“米,大米,米啊!有救了!这是米!!!”
许是拉扯中造成围布破损,里面的粮食纷纷掉落在地,刚好令不远处的男人看见,他挣扎着逃开旁人的钳制,飞奔来到粮草车上。
极境中的爆发竟令士兵挡他不住,一个不注意就让他挣开束缚来到车前。他急不可耐地收集掉落的米,疯狂地往嘴里塞。
“吃的,吃的,我们有救了!”他的嘴里喃喃道。
士兵立刻上前收拾好破损的口袋。见状,男人瞪大双眼看着那士兵,忽地站起身想要扑倒他。
在他即将要碰到士兵时,一把长枪横亘在他和士兵之间,但他仍不为所动,依旧想要上前。
鸢罗操控着手中的长枪来到男人的脖子处,微微一动,男人的脖子上顿时多了一条血痕。
泛着寒气的长枪以及脖颈传来的刺痛终于令男人恢复了一丝理智,他收回放在粮草车上的手,战战兢兢地望着面前貌美的女子。
她眼中的寒意令他打了个寒颤,双腿一软,顿时瘫坐在地。
一系列的变故令灾民望而生却,纷纷噤了声,惊恐地站在原地。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马上的岂是一般官员,这是当今太子!”
鸢罗的话令众人心中一惊,脑袋嗡嗡作响,不可置信地看向马上那温润如玉的男子。
尽管他们像发了疯一样攻击他,他的面上仍看不出一丝愠怒,神色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还不拜见太子殿下!”
闻言,众人终于缓过神来,齐刷刷跪了一地,“叩见太子殿下!”
与此同时,处在人群中的何迁终于有了喘息的时机,此时的他更显狼狈,脸上也出现了许多青紫。
顾泽安微微叹了口气,不顾周围人的劝阻,翻身下马来到何迁面前,欲将他扶到一旁。
何迁连忙摆摆手,“不可不可,殿下金枝玉叶,下官惶恐。”
顾泽安微微一笑,不以为然,“有何不可,宁州得你,是百姓之幸,也是我北凌国之幸。”
“你自然担得起。”
语罢,他转身来到一老妇面前,搀扶着她和她怀里的幼童起身。
老妇颤抖着身体慢慢起身,眼泪纵横,“我们不是有意发起暴乱,实在是无奈之举,还望殿下恕罪!”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言:“还望殿下恕罪!”
顾泽安温和地说道:“我知道,我不会怪罪你们,先起来吧!”
“宁州大旱是众人都不愿意看到的,现在我奉天子之命前来,协助宁州渡过此关,这期间也少不了大家的帮助。”
“只要齐心协力,我们定能渡过难关。”
他环视了一圈,“我知大家饱受饥饿之苦,但正如我所言,只要我在此一日,我定会付出全部心力与大家共同进退!”
插曲过后,粮草顺利运往粮仓。顾泽安看着面前粮仓剩下的几袋米神色不明。
“粮食不足,下官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多注点水延缓时日,等待殿下的到来。”
顾泽安眼眸温和地颔首,道:“你做得很好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还望何刺史解答。”
何迁连忙行礼,“请殿下点明。”
“宁州盛产谷物,但干旱只此一年,百姓上交的谷物又怎会坚持不到现在。”
他的语气虽温和,但何迁还是听出了其中的不满。
何迁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是,正如殿下所言,但是——”
这时,顾泽安的语气开始变得强硬,“怎么,当着本宫的面,何刺史还有什么要隐瞒的。”
何迁连忙回复道:“不是的,下官不敢!”
“宁州有一人,名叫周尹,大部分的谷物粮食都在他的手里,自干旱起始,他就蓄意抬高粮价。”
“下官……下官也去沟通过,奈何他态度实在强硬,根本沟通不来,甚至开始大打出手!”
“往返几次,皆是如此!”
顾泽安神情一滞,不免疑惑,“你是这里的官,他怎敢如此,还是说他背后有人。”
何迁点了点头,“他的妹妹是宫里的娘娘,说是很得圣上恩宠,下官无法查证,只能先按着不动。”
娘娘?
顾泽安在心中嗤笑一声。
“无碍,此事先放着,等把事情解决之后再行追究。在此期间要派人盯着他们。”
“要是跑了,本宫唯你是问。”
何迁心中骇然,忙应一声,“下官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