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糕?
这么可爱温情的名字简直是勾起人内心柔软的不二选择。
已经能脑补出江昀一口咬下,热泪盈眶的画面,乔璨兴冲冲搓手,“有办法弄到配方吗?”
“那姐姐你可算问对人了,粗白面三两,观音土一捧,饴糖半勺,外加半瓶砒霜。”
记到一半的乔璨:?
“砒……砒霜?”
“对啊,松阳耗子又多又大,连人都敢咬。这吱吱糕毒耗子老带劲了。”
“……”
最终乔璨忍痛花十两巨银,从一个老太监手里买下一块黄杨木,打算雕个香插。
每次碰到江昀,他身上都特别香,送这个肯定用的上。
粗略用炭笔在木头上勾勒好线条后,便埋头雕刻起来。
乔璨虽未上过学堂,但因着藏书阁的一位老学士的关照,她也读过些杂书。
这雕刻算是她自学的成果之一。
木屑随着刻刀片片掉落,粗糙的木头渐渐显出昙花的轮廓。
伴随着最后一次打磨结束,日头已经快要落了。
一个栩栩如生的昙花映入眼帘。
乔璨满意地欣赏了一番,将东西放入锦盒中,快步出了家门。
到了敬事房,乔璨却有些犯怵了,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门边的两个小太监快被她晃晕了,才鼓起勇气。
刚一跨进门,就看到如意提着锦盒,抽抽搭搭从江昀房间跑了出来。
看到乔璨,她破天荒连白眼都没来得及给,就跑开了。
只剩下乔璨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
看昨天那架势,江昀好像挺喜欢她的,怎么今天就闹成这样了。
那她现在还要不要进去啊?
会不会撞到人气头上……
小袖子提着茶壶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院中一脸纠结的乔璨。扫过她手里的锦盒,心下了然。
得,又是个来攀高枝的。
这瘦瘦小小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还不如刚刚那个呢。
但出于好心,他还是压低声音劝道:“总管大人近几日心情不佳,不然姐姐还是下次再来吧。”
乔璨正有此意,朝小袖子小声道谢后,刚要转身便听见里面飘出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让她进来。”
“……”
这家伙的耳朵一直都这么好使吗……
小袖子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退到一边,乔璨硬着头皮,推门而入。
里面还没有掌灯,很暗,唯独窗边还算亮堂。
江昀就坐在窗边,灰白的光线透过窗户纸落在他的身上,仿佛蒙了一层落灰的白纱。与矮几上那株过分艳丽的红梅相互映衬着,极致的艳与颓交织,诡谲而又让人移不开眼。
好像妖精。
“什么事?”
江昀的声音将乔璨的思绪拉回,她收回视线,将锦盒递了过去。
“总管大人,上次是我不对,这是我自己雕的昙花香插,虽然算不上多么贵重,但胜在独一无二,希望您喜欢。”
然而江昀却并未伸手,乔璨尴尬地将盒子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东西也送到了,总管大人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乔璨都走到门边了,身后的人突然开口。
“你也觉得我喜欢她?”
“啊?”
乔璨懵了一下,才意识到江昀可能在说如意的事。
你喜欢谁关我什么事。
乔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还是顺话套公式,“您喜欢谁都有您的道理,感情这个事呢,谁都说不准,吵吵闹闹很正常的。”
话音刚落,“啪”地一声响在乔璨脚边炸开,她吓了一大跳。
低头看过去,刚刚还好好呆在桌子上的锦盒,此时七扭八歪地侧翻在地,里面的昙花香插滚了出来,侧边几株立体花苞尽数折断,蹦得七零八落到处都是。
她的十两银子!
心口的火腾地就烧起来,乔璨抑制住想去锤江昀的冲动,心疼地捡起来,试图将东西拼凑好,却无济于事。
“总管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乔璨忍不住仰头质问。
这个功夫,她才发觉江昀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面前,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四暮闭合,屋内最后一点光线也被吞噬殆尽。
“第一,我不喜欢任何人。第二——”
衣料摩擦声中,江昀在她面前蹲下身。
“扑——”
一簇烛火在两人之间应声而燃,乔璨抬眼,才发觉那张脸距离自己不过两寸的距离。
她能清楚的看见荧荧火光在江昀眼中跳动,然而那双眸却越发幽暗。
不像是生气,但无端地,乔璨却觉得那是比生气更可怕的情绪。
她咽了咽口水,“第二是什么?”
江昀勾起唇角,吐出的话却如淬寒霜,
“自然是,尤其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