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站在水池边，手上的血已经清洗干净了。

凌樲走过去，撩起袖子，“我来吧。”

她手脚利索地收拾着池子里的鱼，昨晚她买了条活鱼，叫陈怀今天做红烧鱼，陈怀以往买鱼，都是小贩处理好的，从没杀过鱼，凌樲便说她来杀鱼。

这不，刚才凌樲在忙着“审问”闯入者，陈怀就想试试自己动手杀鱼，谁知道一刀下去，血是出来了，鱼还在那蹦！吓得他转头就跑进厨房找凌樲求救。

阴差阳错之下，让李永产生了误会。

陈怀简单做了两菜一汤，凌樲三下两下吃了个干干净净，陈怀见她没提，也不敢自作主张，问她：“要给他们送点吃的吗？”

“不用，饿着吧，水也少给他们喝。”

凌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我出去一下，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别靠近他们。”

陈怀内心不敢一个人留在这儿，但也不想耽误凌樲办事，只好目送凌樲走出了宅子。

凌樲顺着土路走着，这里每座宅子离得都不近，有些宅子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凌樲走了一会儿，才看到一座有人居住的宅子。

一个抽着土烟的大爷坐在门口，凌樲客气地朝他打招呼，“大爷好。”

大爷闻声微微抬头，凌樲这才看见，这大爷眼睛应该有些毛病。

大爷的鼻子微微耸动，“去该去的地方，别再徘徊了。”

凌樲一怔，没多想，“大爷，我是想问问，这里很多地是不是都被金蟾集团买了？”

“恩。”大爷满是白翳的眼望向虚无处，“差不多。”他扣了扣烟斗，扶着门框站起身。

凌樲想去扶他，他轻轻挥手，“孩子，别徘徊，去吧。”他走进了屋。

凌樲终于听懂了。

她心跳漏了一拍，哦，不，她已经没有心跳了。

陈佳丽，已经死了！

是什么时候？凌樲眼皮一跳，她刚来的时候，就觉得哪里怪怪的，但那时候接到了警察的电话，这点违和感就被她忽略了过去。

此刻，她回想后，才确定，早在一开始，“她”就已经死了！

大爷一定闻到了，闻到了她身上的尸臭味。

因为凌樲附身的缘故，这具身体腐败的速度减缓了，但再如何减缓，也阻止不了它的腐败。

一般人或许不会注意，就算注意到，也不会想到是尸臭。

而大爷嗅觉超出常人，也闻到过尸臭，他在凌樲刚走近时就已经意识到，和他说话的，是个死人。

凌樲皱眉，她倒想再问问大爷，但大爷回了屋，明显是不想多说，她也不勉强，继续在土路上走着。

路上，凌樲只有一个念头，是谁杀了陈佳丽？

不是陈怀。

那会是谁？

思考间，凌樲看见了下一座宅子。

这次的宅子里，住着一对老夫妻，他们见凌樲站在门口，率先开了口，“不卖不卖！别再来了！”

“大娘，您在说什么？”凌樲故作疑惑。

大娘奇怪地盯着凌樲看，“你不是那什么蟾蜍的人？”

“大娘误会了，我住在南边小溪边上的宅子里，正要做菜，发现缺点姜，出去买太远了，就想找邻居借借，谁知道，这附近没几家人家了。”

“南边小溪？”大娘和大爷对视一眼，“那不是林心丫头家吗？”

“对，我是林心的朋友，她让我来老宅这边打扫打扫。”

“哦，原来是林心的朋友。”大娘一下子有了笑脸，不再戒备，“我说呢，林心这丫头怎么这么久没回来，她是不是有事儿回不来啊？”

看来，林心去世的事，他们并不知道。

“恩，她最近忙，没空回老宅。”

大娘从一个竹筐子里拿了好几块姜，又从另一个筐子拿了不少野生菌子，通通装进布袋子往凌樲手里塞，“拿着，要是还缺什么啊，尽管来我这儿拿。”

“谢谢大娘。”凌樲迅速扫过宅子四周，“大娘，我看周围好多宅子都拆了，是都被那金蟾集团买了吗？”

大娘哼了一声，“都被那蟾蜍买了。”她猛地看向凌樲，“咋了，林心丫头也要卖地？”

“不不。”凌樲急忙挥手，“怎么可能！林心哪能愿意卖老宅啊！”

“我就说嘛。”大娘松口气，笑了，“谁卖地，林心都不会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