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灯获得了他的电话号码,几乎像个孩子似的快乐的离开了。他跨出薄叶家大门的脚步雀跃的像在跳圆舞曲,在他的错觉中,他仍能听到薄叶月的笑声,从身后传递过来,轻盈的像越过竹林送来的风。
薄叶月也确实在注视着水无灯的背影,直到他一转头,发现几步之外的回廊上,薄叶澄凶狠地盯着他。那眼神几乎可以称作阴鸷,仿佛被薄叶月深深背弃了,是的,背弃。
薄叶月有些不太确定地回视着他,问:“怎么了?澄?”
薄叶澄像是在这里站了长久的时间,以至于身体都有些僵硬。他最开始没有动,过了片刻才朝薄叶月走来。脚步迈的很大,最终跨过茶几,近乎是扑到了薄叶月身前,握住了他的肩膀。
“他是谁?”
“你问水无灯吗?他是水无家的第三个孩子。”
薄叶澄当然知道水无灯,他毕竟是作为接班人被培养成长到这么大的,自然对几大家族的情况了如指掌。但是他不明白,不明白薄叶月怎么会和水无灯有交集?薄叶月怎么会用那样的眼神追逐着水无灯,对他露出对自己少有的惬意笑容?
他自以为在薄叶月这里得到了许多,以为这是特许。现在却恍然发现跟水无灯所获得的,他拥有的这些不值一提。他以为薄叶月沾染了自己的温度,实际上对方只是带着从他这里被捂热的体温迎向了另一个男人。
那样的状态,近乎是怕自己不足以温暖对方似的,既端庄又亲近,既持矜持又渴慕,既羞涩又顺从。简直是告诉对方,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他在下午3点来找薄叶月,在回廊的尽头直勾勾地看了他们整整两个小时。就这样揣摩着薄叶月的一颦一笑,在他的角度只能看见水无灯的背影,以及偶尔偏头时露出的小半侧脸。他感到妒火中烧,连喉管都被呛得冒出干哑的热气。
他想要毁灭对方,年轻的冲动彻底攥住了薄叶澄。他紧紧扣住薄叶月的肩膀,恨声说。
“你这个无耻的贱人!”
薄叶月显然没反应过来,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着双眼,喃喃反问:“什么?”
薄叶澄将他摔在了地板上,扯下了他的围巾。过长过宽的围巾纠缠在他们之间,薄叶月倒在回廊上,散落的发丝衬着迷茫的脸庞,直到薄叶澄扯开了他的领口,傍晚寒冷的冬风越过他的胸膛。他骤然回过神来。
薄叶月用力推了他一把,手肘撑着地板往后退去。
“你疯了,你在做什么?”
“你明知道的,你明知道我在做什么。”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对不对?为什么现在要摆出这样无辜的脸?”薄叶澄单膝跪在他腿间,用手去捉他的腰。“我早知道你渴望男人的话,根本不会这么温柔的对你。你明明理解的吧?平时被我抱被我碰,还和我一起睡,难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薄叶月如遭雷击,震撼地看着他,一时僵在了原地。
往日那些相处的时光在眼前飞快滑过,分明是很清晰的景象,现在却因对方的话而扭曲得模糊不清了。
那些他为成为一个正常的十八岁男子所做出的努力都化为泡影,他为和同龄的薄叶澄相处所进行的忍耐被蒙上了崎岖的色彩。过往他感受到罕见的、人生中如此新鲜的一段经历,自以为是重塑自己的一段经历、给了他货真价实的轻松感受的这一幕幕,如今近似通俗笑话般荒诞了。
薄叶澄仍然在说着什么,薄叶月却听不清了,他双耳嗡鸣,在巨大的刺激下短暂失聪。最终无力地倒在回廊地板上,任由薄叶澄扯开自己的衣服,骑跨在他窄瘦的腰腹上,双手掐住了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