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顿时漆黑一片。
老旧库房甚至没有应急灯,视力再好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当个睁眼瞎。
南润星睫毛微颤,左手抱着两个本子,右手哆哆嗦嗦扶着墙壁。
脚有点软。
没关系,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怕黑!
只要找到门把手就好了,南润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可惜,上天不遂人意。
平日一推就开的破旧老木门就像被焊住一样,纹丝不动。
南润星:?
他不信邪,又推了两下。
很好,还是纹丝不动。
试问,一个没有电子产品,mp3还落到教室的苦逼高中生,在面对可能被关一晚上的情况下会怎么办?
答:认命等死。
南润星咆哮:不要啊!
库房没有椅子,某个被关住的人只能席地而坐。气温不高,况且还是晚上,瓷面地板冷冰冰的,寒气顺着裤子攀上身体。
唉,人一般惨到极致就会苦中作乐。
手边的本子就是现成的玩具。
不出十分钟,纸飞机,青蛙,小船……
“没意思。”刚还兴致勃勃的人却一下泄了气,顺势躺到在地上。
夜色如墨,细听才能听到几声溃不成军的泣音。
——
音乐节还没有正式开始,过道有不少人,可以说人挤人,要从其中杀出重围相当不容。
就是在这种情形下,一道闪电从人群中闪过。
被带了个趔趄的人,刚才站稳,就不见撞自己的人的影子。
“刚刚什么玩意过去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跑了。”
一旁看清人影的高二五班:……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也。”
外班同学问:“那个不明生物不会是江砚初吧?是你们班班长吗?”
高二五班汗颜:表的,表的。
库房离报告厅不远,穿过高三教学楼,在学校西边的小角落里就是了。
江砚初越跑越快,风带过校服,显得挺朝气蓬勃。
走进库房,江砚初就觉得不对劲。
太黑了,应急灯的光也是暗的。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电筒,这才看得清周围的景色。
很多门,分不清南润星进的是哪扇,只能一间一间找。
忽然,江砚初听到有人在吸鼻子。
“啧,别吵啊,会影响人判断的。”
不对,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吸鼻子的声音除了南润星还能是谁?
“南润星!南润星!”江砚初大喊。
“我……我在这。”
声音小的要命。
江砚初皱眉,只能就近先打开一扇门。
门被推开的瞬间,手电筒的光也照射进去,细小的灰尘在空中飘舞,有些干扰视线。
江砚初喊:“你在这吗?”
离得太远,江砚初看不清,只能盼着对方应答。
三十秒后,无人说话。
江砚初扭头就走。
“喂……”一颗头从角落探出来。
“不是你刚……”怎么不说话。
看清南润星后,江砚初也说不出话了。
对方显然是被关得太久了,在黑暗中只能把自己蜷在角落。
重点是,脸上布满泪痕。
看到来的人是江砚初后,他有些扭捏,却实在害怕极了,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他。
很可怜。
这下是真的不舍得说重话。
南润星在自己在讨厌的人面前哭,鼻尖红红的,眼睛长时间处于黑暗中,乍然受到光的刺激,眨巴个不停。
江砚初挪开手电筒,深吸一口气:“别哭了。”
语气生硬,单凭这一句就能单杀五六个南润星。
“谁哭了?”
江砚初不可置信:“你哭了。”
“我没。”
“你有。”
“没。”
江砚初:“死鸭子嘴硬是吧?”
南润星坐起身,狠狠地摸了把眼泪,神情又凶又冷漠,他面无表情地说:“有没有可能,别人一直否认一件事就是不想让你再提了。”
江砚初转身,示意南润星跟上来。
“哭了就哭了,何必不承认,我又没逼你。”
南润星快步走到他面前,拦住江砚初:“你敢说你说的那些话不是逼?”
江砚初挑眉:“怎么不敢。”
南润星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不过刚哭过,这个白眼没什么杀伤力:“……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把我救出来。”
“但是!江砚初,你的性格一如既往地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