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天空电闪雷鸣、无数雨点倾盆而下,李秋鸿穿过狭窄紧凑的街道,走向旁边破旧的居民楼。他伸出手擦拭着脸上的雨水,努力聚焦视线辨别着墙上的门牌号。
安因路34号。
电话里说的地方就是这,李秋鸿看着锈迹斑驳的铁门,想着房东说的两室一厅,半信半疑的从上衣口袋里拿钥匙拧开门。
听到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周浮生停下了手里的鼠标,侧过身体看向铁门。
铁门“嘎吱”一响,被门外人推开。
他仔细瞧了瞧,眼前人脱掉雨衣,全身都被雨水淋湿,薄薄的T恤黏在皮肤上,还没来得及看清脸人就匆匆跑到门外,只瞥见后脑勺的长发。
是个姑娘?
周浮生挑了一下眉,房东也没说过是个姑娘啊。
李秋鸿拎着行李箱进来,重重的关上铁门。察觉到背后视线,甩了下头发上的雨水,盯着周浮生,脸上表情略微有些不爽,看什么?
看到喉咙上的喉结,周浮生随即明白。
啊。是个男的。
周浮生从抽屉拿了条新毛巾扔过去,李秋鸿稳稳接住毛巾,刚要道谢却发现人家早就戴上耳机转过身,不情不愿嘴里吐出两个字:“谢谢。”
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李秋鸿开始打量室内环境。
大床房变成了双层床,他还只能睡上面小床。没有厨房,阳台是封闭的,上面挂满了衣服,压抑又绝望。厕所淋浴的加洗手池,人站在里面都难以转身。
想到这李秋鸿顿感生活无望,又觉得社会到处都是诈骗,房东明明说好的大床、独立卫浴,结果这都什么啊!
越想越不服气,李秋鸿拿出电话跑到屋外兴师问罪。
“不是姐,不带这样的,你说的房子是这吗?什么大床啊!什么独立浴室啊!都在哪啊?那阳台封的和铁窗似的。”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人声和麻将声。
“小李啊,怎么不是大床了?你和小周呢可以商量轮流睡下铺嘛,那浴室还带暖气呢,冬天洗澡不冷。唉!胡了!行了,我先不和你说了。”
“喂?喂!不是吧。”李秋鸿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无语,“冬天!能在这住到冬天吗?”
他转身回了屋内,把行李箱打开拿了干净衣服和洗漱用品进了浴室。冲完澡,李秋鸿站在插座前吹头发,脖子都酸了,想找个椅子板凳都没看见,又不好意思坐在别人床上。
“你……”李秋鸿关掉吹风机,“叫什么?”
桌前的人拿掉头上的耳机,开口:“周浮生。”
“我叫李秋鸿。商量一下,我们一月一换上下铺。”
周浮生看着他:“理由。”
“没位置坐。”
这下周浮生才有机会看清他的脸,皮肤很白、眼睛湿漉漉的,头发束在左侧,右耳有6个耳洞和1个耳桥,左耳却只有一个耳洞。
“不同意。”周浮生收回目光,转身戴起了耳机。
李秋鸿没想到不同意,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只好开始铺床。
他脱掉拖鞋,踩在冰凉的钢管楼梯爬上去看着床板傻了眼。没有床垫!环境这么差他都能忍,床垫都没有啊!
李秋鸿坐在床板上,又拨通房东电话。
“姐啊!你这环境这么差我都接受,这床垫都没有啊!”
“怎么没有床垫?床垫有啊,可能被小周拆了,你问问他。”
还没等李秋鸿说话,电话又被挂了。
李秋鸿深感无语,又摸索着下楼梯踩着拖鞋,四处寻找,最终在阳台看见了发霉的床垫。
他心想:这床垫还能睡人吗?
李秋鸿又拿着床单爬上上铺,试着躺了一下,膈的浑身骨头疼。他放上枕头和薄被子,暗暗发誓明天就换房子。
他打开手机开始寻找新的房子,怎么看都不满意,好的太贵,差的他又不想去。
晚上12点。
坐在椅子上的人终于起身去了浴室,听着里面的哗哗水声,李秋鸿瞟了一眼电脑,原来是程序员。
周浮生冲完澡光着上身,端着杯子喝了点水,“关灯了。”
“哦。”
得到回应后,他拍下开关,屋内顿时一片漆黑。
李秋鸿躺在床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但床板实在太硬,他难受的根本睡不着。想睡又睡不了,他叹了口气在床上再次翻了个身。
周浮生睁开眼,听着上铺翻来覆去的转身,床咯吱咯吱的响。
“别再翻身了,很吵。”
李秋鸿听到声音,瞬间僵住身体不敢再动。
听着均匀的呼吸声,李秋鸿小心翼翼翻了个身。
一夜没睡安稳。
等李秋鸿再睁眼已经中午,他浑身酸痛的爬起来,周浮生已经在吃午饭了。
香味直往他鼻子里钻,李秋鸿咽了咽口水,踩着栏杆下床去浴室洗漱。
他吐掉嘴里的泡沫,把头发梳顺重新扎了起来。
李秋鸿拿上手机出了门。
太阳很晒,昨天下的雨根本没起到降温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