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南微微吸一口气,凝望她的目光流露出款款的柔情,“我们结婚那天,给你买个更漂亮的?有惊喜感的,好不好?”
一句话又把程幼哄开心了。她笑靥如花,眼睛亮着看他:“好。”
谢从南不易发觉地避开她明亮赤诚的目光,抬头去望幕台。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罪该万死的家伙,敢跟他谢从南抢东西。
“今天的拍卖会,Freght团队也在现场。深海之泪能作为拍卖会的压轴戏,也是因为Freght团队在整个制作过程,付出了极大的心血。团队领导人,DipHam先生到场,对本次深海之泪的最终买家有话要说。”
随着拍卖师的介绍语,帷幕后边快步走出来一位金发碧眼、极具精英风范的英国男人。
江湾英语不好,听不懂说的什么,好在拍卖师多才多能,当场兼做翻译:“ DipHam先生的意思是,请问这位85号的买家,为什么愿意花这么高的价格买下这枚深海之泪?”
谢薄微微勾唇,隔着对讲机,他懒慢轻佻的嗓音一传出,里边那抹浓浓的、蛊媚感极强的笑意,听得分明。
“跟太太结婚过于仓促,”谢薄偏头来看她。而江湾不备,直愣愣地,不偏不倚与他的目光交汇。
谢薄轻笑一声。
“就想买个戒指,讨她欢心罢了。”
这话一出,数道原本不可察的视线如寻至焦点,似不可抗力的地心引力,高度一致地,朝江湾和谢薄簇拥而来。
与此同时,听到谢薄声音的那一刻,谢从南的眸色倏然冷沉下来。若有人细看,必会被瞳仁深处,那阴鸷到近乎癫陈的情绪,惊得头皮发麻。
谢薄这番举动,既是在昭告谢太太的名正言顺,也是在无声地警慑着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
他愿意花八千万买一枚钻戒,不仅仅意味着谢太太的这位人选值得,更暗示着,他谢薄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觊觎的。
江湾控制不了狂欢的心脏,她眼前略略发晕,目光却始终钉在谢薄身上。
炙意后知后觉顺着脊骨涌上来,蔓延至全身。
不是,为什么会有一种,在全部人面前求婚的感觉……
冷静,冷静……
但是。
去他大爷的冷静啊啊啊啊!
—
“所以,你,手上戴着一个,行走的八千万?”
听完江湾的讲述,楚依然瞳孔瞪得老大,高举她的手指不可思议端详着:“这就是八千万吗,我摸摸。我的天,感觉揣着它出门我都怕一个不留神就没了。”
“这可是,八,千,万,我从唐朝开始打工都挣不到。”
江湾低垂眸子,目光落在无名指上闪烁的湛蓝色戒指:“我也觉得好珍贵,买回来以后都不怎么戴。这次是因为,想给你看看。”
楚依然:“前有一骑红尘妃子笑,后有一掷千金只买笑。湾湾,你和谢薄真的没有旧情复燃的可能吗?可能啊,其实有那么个百分之几……万分之几的可能性,他是喜欢你的。”
“我们旧情都没有过,怎么复燃啊。你这语文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江湾好笑。
“况且,”她的指腹无意识地相互摩挲着,“万分之几的可能性,那有万分之几千几百几十几的概率,我们……是没可能。”
楚依然佯装捂住耳朵,表示不听:“你不要这么悲观嘛。我们湾湾这么漂亮,这么有能力,被喜欢不是很正常吗。”
“你给我自信起来!感情也可以日积月累慢慢培养的。你看他现在还这么宠你的份上,偷偷攻略他、拿下他,每天让他心动一点儿,那等他彻底沦陷,不就指日可待了吗?”
楚依然脑袋瓜大开,自顾自沉浸到奇思妙想里去了。
江湾托腮盯着微信,游忱和宋谈格新发了几条朋友圈。她顺藤摸瓜点进人头像,游忱仅展示近半年,宋谈格则全部可供一览。
江湾的心怦然一动,她暗搓搓开始翻宋谈格过往的朋友圈,试图在这些动态里,寻觅到任何有关谢薄的蛛丝马迹。
突然不经意间瞥见一张草坪蓝天的合照。里边,宋谈格把高尔夫球杆架在肩上,滋着大牙一个乐呵。
她点击放大,就看到了谢薄站在边上。那棒球服牛仔裤的装束,依稀回忆起,是前不久从水岸镇回来的那天。
谢薄半张脸微斜,眉眼间噙着稀薄的笑意。江湾看着看着,心田的某一处也不知不觉塌陷下来,像腾空变成云朵,尤其松软。
“欸,你听没听我说话。”楚依然不满,毫不客气在她脑门上赐一个暴栗,把江湾游离的思绪扯回现在。
“湾湾,如果还喜欢他,就赶紧行动吧。无非也就面临两个结果嘛。坏一点的结果大概就是,你们相安无事,渡过了五年婚约,拿到五千万,好一点的结果呢,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懂不懂?”
江湾抬起长睫,眉目弯弯地笑了:“好啊。”
江湾承认,她一直对谢薄有所图谋。
大概就是,无论时间重来多少次,她都会无可救药地爱上谢薄。
她喜欢他,同时无比贪婪地祈愿着,他也能喜欢自己。
江湾想知道,被谢薄喜欢,到底是什么感受。
所以,拜托,请给她一次,能和谢薄相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