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沅一坐在她的身边，中间隔着一个座位，氛围尽量疏远着。

他打开餐盒就大口吃饭，看到他的举动，月也拿起快餐盒旁的筷子。

可是？这菜的颜色？怎么红红油油的？看着好奇怪？

月夹起一块红红的东西放在嘴里，被什么刺痛！舌头和整个口腔瞬间烫疼了起来！

“好疼！这个好难吃！”

何沅一起身拿了带回来的一瓶饮料，拧开瓶盖给了萧小月，“喝点这个，解辣。”

“哦！”

月捧过，连忙喝了几大口，还不够解辣！

“你不能吃辣？”

“……”月忙着喝水，还不忘回应，“嗯？嗯！嗯！”

“你是第一个说我的菜，做得难吃的人。”

“！”

月连忙不喝了，“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觉得嘴里好痛！？好奇怪啊？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你等等，我给你做点别的。”

“啊？别的？什么？”

“等我一下。”

“哦？”

月看到他走到了厨房，在那里弄着什么。

月低头看着面前的餐食，想着：不好吃！绝对不会再吃一口！

要是何沅一做的再是难吃的怎么办？月还是想别吃了，有点不习惯这个身体，感觉有点晕乎乎昏沉沉的？好奇怪？

“何沅一，”月转头看着厨房里的男生，“你喜欢萧思遥吗？”

“……”何沅一摘青菜叶的手，在水池边停了下来，水哗哗的流失。

他的心跳动得很快，可是沉默没有回答。

月见他不回应，又问：“你们？是爱情吗？”

她有点好奇，爱……是不是爱情？只有爱情？心念里的声音说，“玩够了爱情的游戏，想抛弃爱情玩点别的！”那种既兴奋，又期待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心里隐约有一句灵感：时空中没有无缘无故的相遇。

她想忽略这个感受，什么没有无缘无故？忘记一切了，什么都是新产生的。

“你还小。”何沅一说了一句，继续弄菜。

他转身在灶边煮面，腰间系着围裙，房子里有点空落落的，显得有些寂寞？

是月感受到了寂寞，是自己的心在映照吗？她始终弄不懂自己的心。

还小？就算这个新身体……不是这个身体，反正不说几百年，毕竟时间流速完全不同。介时空没有明确的年月计算，只有存在。

意识永生。

她突然又沉浸在伤感里，一种不明缘由的悲痛感。是经验所致，是不明来由的经验，不明时空的传递，是某个自我部分的……心在痛。

月低声呢喃：“好累……为什么突然这么累？”

她走回桌边，浑身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坐在桌上就趴了下去，闭上眼睛之后意识就昏昏乎乎，不清醒了。

“月，”她的脑子里听到了介的连接声，“你要在这个时空活下去，需要找到一份工作。”

“……”月没有力气回答，只是听得清楚。

没有别的声音了，她听不清了。

“我，”月在心里念想，“全是心里造的幻。真实的我，到底是什么？在哪里？这里都不是真实的，可是眼前是真实的。”

她听不清回应，只剩心里的呢喃。

“经验，一直在影响我的选择。我到底为自己构造了什么？”

“为自己的创造负责？我不明白……”

“月？我只是成为月的意识，一个意识而已，月只是一个设定，一个身份。”

“我在哪里？我是什么……”

梦里，她来到了浑浊地带，是空间。只有空间，全是空间，她心里有一句话：连空间也是虚假的。

她看到浑浊变为黑白两边，互相纠缠、缠绕，互相里面有对方的一部分。这是平衡？若是动能失衡，会消失。

过程？一个意识的频率是平衡静止，还是波动“异常”，过程始终自己在经历。从那空无的源头出来，分裂的意识就有了自己的经历，由此得来经验，可是一切自己承担。

她突然感到好沉重，身上好多的黑雾，压迫着她的重力让她不再轻盈。就像意识突然坠入深坑，身上缠着极重的重力，升不上去了。

“从空无来，回空无里。”

“可是过程，让我好累……”

她喃喃自语，知道这是意识的梦境，是意识掉入了另一层空间，另一个域？不明白，知识好像遗忘了？只有探险，探索，揭开真相。

她畏惧了吗？

月知道自己在这空间里面是意识，是创造所有空间的意识，强行想要睁开眼睛！看看这梦境里面到底是些什么！

弄懂爱的力量。——心里的话？灵感？感受？回应？呼唤？什么……爱的频率？弄懂爱？

她这样折腾了多久？感觉好久了。

无法面对现实，怎么回归爱的频率？她无法面对眼前的发生，也无法面对每一面的自己。

“……我注定是黑暗里的，”月在空间里呢喃，意识无形无相，只是看着这些幻化的幻影，没有眼睛就是感受着，“我走不出去。”

突然星星点点的闪烁！如满布着星辰耀眼，旋转或停滞的扭动运行，无论怎么演变都随她的心意！可是虚幻终究是虚幻！在某一个星点的某一个地方，某一个身体的某一个执念里，牢牢深陷在世界的规则里、思维的牢笼里、自身的习性里！经验！经验？！！这经验要把自己束缚住了！

忘掉自我。——内心这样回应。

忘掉自我？她没有懂。

懂不了，忘不掉！

对自我有执念，创造不会停。

创造不停，就对自己的创造负责！